张帆坐在屋内,手中捧着一本游记,看得津津有味。
距离突破炼皮境已有半月,除了每日早晨的修炼外,其他时间他偶尔会去老陆酒家帮忙看店,剩余时间多数在看书,通过书籍,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也越来越深。
同时,最近雪云城的武者越来越多,如果不是必要,他几乎不出门。
对于那百万金的悬赏,他也是有所耳闻,艳羡之余,却更多了一丝不安。
宗师就已如此恐怖,可无声间灭杀一府,甚至其中还包括一位半只脚踏入宗师的武者,那传说中的仙人呢,恐怕挥手灭城也不是难事。
长生并非不死,而且他现在无法回到地星,在这样可怕的世界,他太过脆弱。
自古长生,唯有苟道。
他最近与陈玉的联系也少了几分,外卖生涯几乎接近退役,这份担子由其他人接替。
不过一个月前陈玉禁足结束,却也到他这里拜访过数次,仍旧缠着他讲那‘西游’的故事。
每次看到陈玉,张帆就会想到镇北侯陈天行,这位宗师武者,他甚至猜测城主府惨案就是陈天行所为。
天缺道人,不过是替罪羔羊,而且说不定这位宗师武者早已陨落,毕竟二十年不曾现身,怎会突然出现在雪云城,并做下如此大事。
这些前来碰运气的武者,恐怕都要扫兴而归。
对于城主的死,外界众说纷纭,张帆听了不少版本,只当是无聊生活外的一点调剂。
咚咚咚。
院门被敲响。
张帆打开门,却看到陆老三浑身酒气,手中还提着一坛酒。
“陆叔,你这是……”张帆有些吃惊。
认识陆老三两年多,印象中陆叔是一个滴酒不沾的人,虽然酿出了名酒玉龙醉,但他本人却从不喝酒。
“小……小帆,走,陪叔喝几杯。”陆老三嘟嘟囔囔,拉着张帆就走。
“陆叔,您怎么了?好端端的喝什么酒,您这个年龄,喝酒要适量。”
察觉到此时的陆叔情绪很不对劲,张帆拿过陆叔手中的酒坛,扶着他折回自己的小院。
屋内,陆老三坐在桌前,醉意冲天,但眼神却格外明亮。
张帆端着热水要给他洗个脸醒醒神,却见陆老三将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道:“嘿,今个儿啊,你陆叔我高兴。小帆,坐!这坛酒啊,可是我最初酿制的玉龙醉,已有十数个年头,最是回味无穷。”
说罢,拿起酒坛子晃悠悠的倒了两杯,张帆也来不及阻止。
看着洒了半桌子的酒,张帆有些心疼,如果真是十几年前的玉龙醉,确实值得一品。眼见陆叔这状态,确实是兴致高昂,张帆也索性不再劝阻。
“既然陆叔高兴,小帆我也就好好陪陪您。”张帆坐下,双手捧起酒杯道,“认识您也有两年多,如果不是当年陆叔相救,小子我恐怕不会有今天的成就,感谢陆叔。这一杯,敬陆叔!”
陈年玉龙醉下肚,顿时一股冷冽气息传遍全身,随即就是一股火热涌来,浑身暖洋洋。
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喝的不是凡酒,而是传说中的仙酿。
“你小子啊,聪明的紧。就算没有我陆老三,你也不是池中物。酒楼如果不是你出谋划策,仅凭玉龙醉,最多维持个温饱,哪里会有现在的光景。可你小子还是太懒,要不然我也可以做甩手掌柜了……”
陆老三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张帆安静的听着,不时附和两句。
不多时,一坛酒就剩了半坛,陆老三虽然看着要彻底醉倒,但就是醉不了,神色甚至越发神异。
“小帆啊,你可知道,老头子活了五十七年,还没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死而无憾啊,死而无憾啊……”
随着陆老三含糊且缓慢的讲述,张帆的神色从最惊讶、愤怒,最终转为了沉默。
陆老三原名林羽焱,家中排行老三,出生于落月城,其原本家境殷实,在落月城也算一地豪绅。
五十年前,年仅七岁的林羽焱被拐带至八百里外的雪云城,卖给了城中一对陆姓夫妇。
从此,林羽焱就成了陆羽焱。期间他曾多次想方设法逃离,但都被阻拦。
随着时间流逝,记忆也渐渐淡去。陆姓夫妇待他很好,他也渐渐接纳了两人。
三十年前,陆姓夫妇相继过世,陆羽焱继承了两人的酒楼,生活不算富足,但也比一般平民生活要好几分。
也就在此时,原本已经慢慢忘却的记忆浮上心头,陆羽焱动了寻亲的念头。
但七岁的记忆早已模糊,只记得自己父母、大姐和二哥模糊的样貌,至于具体的住址,已无印象。
二十六年前,他从酒楼食客的口中意外得知在落月城有林姓人家早年丢了一个孩子,其父母寻找十数年最终双双劳累而亡,殷实的家境彻底破败,甚至其二儿子也在数年前一场械斗中惨死,只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