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万丞相抬起头来去看赫连觉。
赫连觉轻笑一声开口道:“朕的宁美人昨夜已诊出怀有双胎。”
“朕知道诸位爱卿,苦朕未立太子一事已久。朕意下,待宁美人平安生产,便立宁美人为皇后。”
“至于继承大统之人,便从宁美人产下的两个孩子中择一位合适的。众位爱卿意下如何?”
赫连觉知道秦晏宁能够怀上这一胎都已经是老天垂怜,能够有两个流淌自己血脉的孩子即将降生于世,他已然很满足。
既然已不抱别的希望,那他的继承者自然要在秦晏宁怀的两个孩子中挑选。
听见赫连觉这么说,大殿下的臣子们俱是一副吃惊的模样。
立刻有一名臣子站出来劝诫道:“陛下三思,若是宁美人双胎皆是公主,岂不是让陛下骑虎难下?”
说话的是刑部尚书江河。
虽然江河也是先皇在世时的老臣,不过赫连觉知他办事公允,有一腔报国之心。
因此他往日在朝堂上言辞犀利些,赫连觉也并不在意。
“江爱卿,朕的意思是无论男女,都会从宁美人的两个孩子中择一位继承大统。古往今来,只允许有皇太子,不允许有皇太女吗?”
“女娲亦能被称为娲皇,女子又为何不可为帝?”
赫连觉话毕,朝堂上霎时间静得连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就连王公公也震惊地看着这位他服侍了几十年之久的主子。
纵然他的主子是皇帝,王公公也觉得赫连觉说出这样的话,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对祖制发起的冲击。
可偏偏王公公又觉得,赫连觉说的其实并没有错。
江河闻言也是身躯一震,原来陛下是这么想的。可奇怪地是,他明明觉得陛下这个决定于礼不符,偏偏他却不知如何反驳。
江河一时之间缄默无言,只得默默退回队伍中。
赫连觉将话已经说到了这样的份上,许多想等宁美人生产后,观两位皇嗣性别再做决定的臣子们也沉不住气了。
大臣们纷纷跪下求赫连觉三思,就连许多是赫连觉一手提拔上来的臣子也加入了劝诫的行列。
万丞相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程度,他还打算请旨册立梁王幼子为太子呢。
怎么一时之间宁美人就有孕了,陛下还决定无论男女都让宁美人的孩子继承大统。
万丞相觉得自己一定是昨夜在望山吹风吹得久了,这会儿才会出现这么荒诞的幻觉。
不过他见许多大臣都跪了,他也跟着跪下求赫连觉三思而行。
赫连觉本就看万丞相不满,此时看见他还在跟风,更是对他一肚子意见。
于是万丞相光荣地被点了第二次名。
“万爱卿既然劝朕三思,那你以为让谁做这个继承大统的人不需要三思?是梁王幼子,还是梁王?”
“朕看,一个连儿子都管不好的人,就不必再掺和这些事了吧。”
万丞相被赫连觉一句话说得浑身冰冷,他就不该多这句嘴!
他怎么就忘了,陛下心中一直介怀大臣们请旨要他过继梁王幼子这件事。
从前陛下是没有孩子,可如今宁美人怀了双胎,陛下怎么可能不借机将从前的憋屈烦闷发泄出来。
他这是撞枪口上去了!
万丞相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最近总是乱出昏招。
他哪里知道,这正是秦晏宁在淑妃和万宝身上贴着的小晦气在起作用。
淑妃和万宝干了不少坏事,霉运在他们身上传播的极快,血脉亲缘难以割舍,自然会带着万丞相夫妇一起倒霉。
万丞相听出了赫连觉压抑着的怒火,根本不敢开口去回答赫连觉。
赫连觉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看着大殿上乌泱泱跪着的大臣们叹了口气。
大乾一朝开国至今不到两百年,如今版图上有三分之一的国土,是他亲自带兵攻打下来的。
如今百姓们能过上吃得饱穿得暖的日子,是因为有他的治理。
先皇在世时,他确实不是先皇中意的太子。可不是他自夸,若非是他做了皇帝,大乾一定不会是如今这般繁荣昌盛的景象。
有人曾说,正是因为他冷血无情,杀了几位同父异母的兄弟才爬上皇位,上天才会惩罚他没有子嗣。
他动摇过,想过再过几年从宗亲中过继一个孩子亲自教导。
可如今,他的宁儿已经有孕,纵然最后也许是两个公主,他也不甘心将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拱手他人。
“万丞相教子无方,罚停职一年,京郊兵器营即日起接管万家五千私兵。”
赫连觉一句话,几乎宣告夺了万丞相的官职。一年的时间太久,朝堂上日日都在风云变幻,一年一过,谁还记得他姓万的是谁?
更何况,一年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