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秦晏宁的话,房间内的温度顿时又降了许多。看着白景川阴沉得能够滴出来的表情,秦晏宁想要安慰他两句,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白景川深吸了一口气,“你这么说,有证据吗?”
秦晏宁对他的话并不感到意外,白景川今年一百七十岁,虽然他化形之后看起来就是个稚嫩的少年,做事说话也稍显幼稚,但这不代表他是个别人随便说什么都会相信的小狐狸。
秦晏宁点了点头,“我知道空口无凭,我最近会回宫里一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方知节有一个法器是狐骨哨,他不常用一直丢在库房里。”
“我猜,那可能是用你姑姑的躯体制成的。
至于被他拘住的那缕魂魄,我虽然知道它现在在哪里,但是我不方便拿出来,所以……”
白景川在听到小姑姑的身体有可能被方知节制成了法器之后,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拳头,他冷静道:“没事,你把那个哨子拿来,如果是姑姑的话,我可以认出来。”
白景川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情感上他不愿意相信秦晏宁的话,但理智上他却觉得秦晏宁没有在骗他。
难道说,小姑姑她真的死了吗?死在了方知节手中?
白景川强忍着自己的情绪,秦晏宁小声道:“你要是想哭就哭吧,我替你保密。”
白景川声音更小,“我宁愿你是在骗我。”
秦晏宁费了些劲才听清楚白景川说了什么,少年声音里带着些沙哑,却让她的心钝痛了一下。
亲人的离开,就像是一场永远不会停下的雨,终白景川一生,这都会成为他心中的不可磨灭的痛。
秦晏宁看着小狐狸的耳朵蔫了一样垂了下来,她柔声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你姑姑一定不想你这样,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帮你将你姑姑的那缕魂魄偷出来,咱们想想法子送她转世投胎去,好吗?”
方知节当初强行拘住了白瑶的一缕魂魄,这就导致她的魂魄不再完整,也没有办法进入轮回,只能消散在天地间。
一朵花谢了,那朵与她相似的花却再也没有出现在这世上的可能了。
听着秦晏宁的安慰,白景川虽然知道她说的事想要实现,难于上青天,但他还是莫名对面前这个人生出了一点好感。
她愿意冒险替他偷回姑姑的魂魄,那是不是代表,她其实也没有那么坏?
白景川抬眼看向秦晏宁问道:“你救我,是因为你也想对付方知节?”
白景川并不笨,青丘上下虽然同气连枝,但爹娘却早就告诉过他,人类是一种被利益支配的生物,一定不要相信人类无缘无故的示好,因为他们只要那么做了,就一定是有所图谋。
秦晏宁毫不掩饰,“我和方知节有仇,我要他死。”
“为什么?”白景川不解,他虽然和秦晏宁不熟悉,但这段时间被关在这里,也清楚秦晏宁和方知节之间的关系。
那些丫鬟们的话不像作假,在她们的口中,秦晏宁可是方知节最为疼爱的弟子,就连现在这处院子也是方知节送给她的。
各种灵石丹药,方知节也是如同流水一般地往秦晏宁手中送,在外人眼中,秦晏宁便是方知节这位国师板上钉钉的继承人。
前几日他被秦晏宁抓住的时候,她还颇为沾沾自喜自己是国师弟子的身份,怎么就这么几天的时间,她就像是变了个人。
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晏宁对上了白景川的探究的目光,她的声音毫无波动,“因为他也想要杀我,他对我这么好,是想把我养肥了再杀。”
“对他而言,我和你姑姑没有任何区别。”
秦晏宁虽然没有将始末说得清楚,白景川却听出了她话中的恨意,他对上秦晏宁的眼睛,少女的眼眸深邃,像是藏着千万年未曾化开的寒冰。
“如果你没有骗我,青丘会帮你,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白景川的声音低落,他虽然不断地试图说服自己,好让自己相信姑姑还活在这个世上,但他心中却明白,秦晏宁应该并没有骗他。
旁人甚至都不知道青丘这些年到底在寻找什么,她却能将整件事了解的这么清楚,这就代表,姑姑真的有可能死在了方知节手里。
青丘狐族护短,虽然他只是一个不再能修炼的青丘少主,但他相信,只要这个消息传回青丘,大家都会替姑姑报仇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管秦晏宁救他是不是有所图谋,他们之间都可以合作的。
白景川的示好也在秦晏宁的意料之中,她将床上的小瓶子向着白景川推了推,你先养好自己的灵力,我会尽力帮你解毒的,报仇的事,等你好了再说。
话罢,秦晏宁也不等白景川回答,穿上披风便走了出去。
房间外,辛夷一个人守在门口,轿夫和其他两个丫鬟都被她打发到了小院外面,秦晏宁看向辛夷开口道:“我有件事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