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牧麾下,主要有三大士族派系的大臣,鼎足而立。
一派是河北士族,一派是江东士族,另一派则是颍川士族。
相对来说,张昭、董袭、顾雍等江东士族出身的大臣是较为低调的,不争不抢,充当墙头草的角色。
而河北士族和颍川士族之间的明争暗斗,则是由来已久。
颍川士族其实就是豫州士族。
颍川这个地方人杰地灵,孕育出了许多经天纬地之才,各种各样的人才也是层出不穷的。
在人才方面,颍川这一个郡就能抵得上一个州……
秦牧麾下的颍川士族主要是以陈群、钟繇、荀谌、辛评等人为首,跟沮授、田丰、陈琳这些河北士族针锋相对,互相不对付。
他们之间的党争,是在秦牧允许的范围内进行的。
毕竟,如果手底下的大臣都和睦相处,抱成一团的话,秦牧这个君主也不用当了。
在定都于何处的问题上,现在河北士族大臣和颍川士族大臣发生了严重分歧。
为何?
只因秦牧定都的地方,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会成为新朝的国都。
国都,天子脚下,那是当地所有人都具有荣焉的。
曹操当年挟天子以令诸侯,为何能得到颍川士族的鼎力支持?
因为曹阿瞒把帝都迁到了许县,那是颍川郡的地界。
许县从一个毫不起眼的地方,摇身一变成了大汉帝都。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颍川士族出身的人也都被曹操重用。
继曹操之后,秦牧也把许都作为天子都城,所以颍川士族都能为秦牧所用。
现在秦牧要迁都的话,颍川士族肯定是不能答应的。
而田丰、沮授、崔琰等河北士族出身的大臣,也是非常希望秦牧能把魏国都城定于邺县的。
这样一来,冀州士族的地位也会相应的被提高。
“大王,绝不能定都于阳翟!”
崔琰正色道:“大王封国于魏,都城就应该在魏国地界,定都于颍川地界的阳翟,合适吗?不合适。”
“请大王明鉴!”
闻言,还不等秦牧说话,陈群就冷笑一声道:“崔大人此言差矣。”
“天子治下,即大王治下,大王在天下哪一处地方定都,有何不可?”
“大王现在不止是一国之君,还是大汉的相国,岂能离皇帝太远?”
“呵呵。”
崔琰轻蔑的笑道:“陈大人,你这根本就是谬论。一派胡言!”
“阳翟不在魏国的地界,大王若定都于阳翟,岂不是有侵占汉室土地之嫌疑吗?如此,岂非陷大王于不忠不义之境地?”
“再者说,大王是魏王,不是韩王,定都于故韩之地阳翟根本说不过去!”
“凡事都要讲究礼法的!”
听到这话,陈群眯着眼睛道:“礼法?崔大人,你说的是汉室的礼法,还是魏国的礼法,大王的礼法?”
“这天下都是大王打下来的,定都于何处,难道还要过问别人的意见吗?”
“这……”
崔琰也感觉自己失言了,一时间无法反驳陈群的这一番话。
这时,沮授站出来跟陈群据理力争。
“陈大人,不管怎么说,阳翟方方面面都不及邺县。”
“邺县丁口甚众,土地肥沃,交通便利,商业繁荣,有作为大国之都的基础,而阳翟相对来说则没有这种得天独厚的条件,只‘阳翟距离许都较近’为由,怕是说不过去。”
眼看着麾下的一众大臣起了争执,秦牧挥了挥手打断了他们争执的话头,然后把目光放在了房玄龄的身上。
“玄龄,你怎么看?”
房玄龄早就有了打算,于是向秦牧进言道:“大王,臣以为,不论是邺城也好,阳翟也罢,都不太适合作为我魏国的都城。”
“臣推荐洛阳为魏都。”
“崤函帝宅,河洛王国!”
“古代的帝喾、夏太康、商汤、周平王,还有我大汉的高皇帝、光武帝都曾先后定都于洛阳。”
“洛阳位于天下之中,其北通幽燕,南制荆襄,东控江淮,西压关陇,形胜之地,更有帝王之气,是我华夏九州之龙脉所在!”
“若定魏都于洛阳,大王何愁宏图霸业不成?”
“……”
房玄龄的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让秦牧也颇为心动。
洛阳这个地方在历史上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
自古以来,华夏有四大古都,分别是长安、洛阳和南北两京。
南北两京相对来说较差一些,长安与洛阳则是“十三朝古都”,历史地位摆在这儿。
就大一统王朝而言,帝都不是定于长安,就是定于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