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对于这种事情,那是相当反感的。
华夏的历朝历代,从古到今都是一样!
统治者好大喜功,爱慕虚荣,时常以天朝上国自居,对于朝贡自己的国家,回礼极为丰厚,甚至是丰厚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诸藩属国送来的只是一些土特产,值不了什么钱。
作为宗主国的华夏王朝,反而会以十倍、百倍的礼物回馈。
这不是纯纯的“大冤种”吗?
这样的大冤种,谁爱当谁当,反正秦牧是根本不稀罕!
面子工程要不得!
别看大魏而今海晏河清,家殷人足,看上去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实则依旧有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食不果腹的百姓,还是大有人在的。
有这种闲钱,秦牧还不如拿来用于民生。
“陛……陛下。”
杜如晦硬着头皮道:“如若这回礼太过丰厚,臣等可以再改一改。”
“不必了。”
秦牧摆了摆手道:“礼部、鸿胪寺要拟出一个章程。从今往后,在回礼的问题上,也不必那么麻烦。”
“礼尚往来,那是应该的。”
“直接折现吧!”
“如倭国这一次的贡品,男生口四人,女生口六人,这十个奴隶,朕姑且算他个一万钱。”
“班布二匹二丈,朕姑且算他个五千钱。”
“就回馈倭国使团一万五千钱。”
“啊,这……”
秦牧的此言一出,顿时满座皆惊。
斑布且不说,这一千钱一个奴隶,不是很磕碜吗?
要知道,大魏通宝(铜钱)的购买力不低,但是两三千钱才能买到一只羊。
这么一看,倭国生口(奴隶)的价值,岂不是连一只羊都比不上?
“不妥!”
大鸿胪王朗忙不迭的站出来,据理力争道:“陛下,绝不能这么做。”
“这毕竟是两国来往,礼尚往来,岂能跟做买卖一样等价互换?”
“诚然,倭国臣服,那是我大魏的藩属国,但是这样的回礼,臣认为太过冒犯,显得泱泱大魏,太过小家子气了!”
“陛下啊,我天朝上国,就要有天朝上国的气度!”
“区区薄礼,怎能拿得出手?这不符合大魏之国格!”
闻听此言,还不等秦牧说话,杜如晦也跟着进言道:“陛下,王大人说的没错。”
“如若大魏今后的回礼都是这般,恐怕……微臣恐怕今后将少有四夷邦国遣使来贡。”
“请陛下三思!”
“臣附议!”
刑部尚书辛毗点了点头道:“陛下,正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如倭国一般,虽然送的礼物太少,太过寒碜,但是他们不远万里,历尽艰辛,远渡重洋而来,殊为不易。”
“我大魏若是这样回礼,恐怕会寒了倭人之心,寒了诸藩属国之心!”
“陛下,请三思而后行!”
听到这话,秦牧嗤之以鼻的笑了笑,说道:“诸卿,朕问你们,何为‘纳贡’?纳贡不同于送礼,纳贡是臣服!”
“倘若回礼,还是丰厚十倍、百倍的回礼,那将我大魏之国格,置于何地?”
“诸卿可别忘了。大魏是宗主国,有别于藩属国!”
“朕要的,不是名义上的宗藩关系!”
顿了一下,秦牧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芒,沉声道:“责令,礼部、大鸿胪寺再改一改,从今往后,纳贡之国,臣服之国,不再有任何回礼!”
“藩属国所献上的礼物,那都是我大魏应得的,何须回礼?”
“岂非荒唐?”
“……”
秦牧的这话一出,群臣都不由得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吭声了。
原来秦牧还是用商量的口吻,想改一下给诸藩属国的回馈之礼。
现在可好,秦牧直接不给诸藩属国任何回馈之礼了。
那些藩属国所献上的礼物,他都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是何道理?
难道,秦牧就不担心,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有任何一个邦国前来洛阳纳贡吗?
杜如晦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颤巍巍的说道:“陛下,若是如此,恐怕今后到京师朝贡的藩属国,将极大锐减,请陛下三思!”
秦牧淡淡的道:“若不来朝者,若不纳贡者。”
“朕,必当发兵,打到他们服气为止。”
“再不服,灭国!”
闻言,朝堂上的公卿百官们,都感受到了秦牧坚决的态度,不由得改了口风,赞同秦牧的主张。
这就是开国皇帝的话语权了。
一言以蔽之!
大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