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难忍,宋棉时到底是没忍住甩了纪文茵的手。
细嫩胳膊上留下几个指甲印。
本来没那么明显,奈何宋棉时生的白,指甲印又是绯红。
纪文茵眉心微蹙,装模作样地解释:“我刚刚是太紧张了,所以不小心重了些,你不介意吧?“
宋棉时看着那双明晃晃的眼睛,淡淡说:“纪小姐下次还是注意点,也好在你今天掐的人是我,不是别人。”
纪文茵脸色一下难看起来,没想到宋棉时尖牙利齿。
但,也是。
宋棉时在外一直是棉花糖的样子,软绵绵的,就好像谁都能欺负,谁不想在头上踩一脚?闻晋斜斜看过一眼娇娇小小的小猫,唇边笑意浓了些,现在倒是挺好的,会露爪子。
纪文茵还想说话,又被宋棉时呛了一句:“今天就现在这里祝纪小姐生日安康,万事如意。”
谁不知道纪文茵最近可谓是丢人到极点,被闻晋抛弃,又被江晚晚浇了一头水。
宋棉时的话就像是扎在她心底。
如同一根细长的针。
不疼,但是十足的膈应。
纪文茵脸上的表情都快绷不住了,抿住唇,她看向闻晋,似乎想让他帮忙主持公道。
却眼睁睁看着男人的大掌落在宋棉时的肩头,安抚拍了拍。
宋棉时一怔。
闻晋说:“不是打牌吗?走吧。”
纪文茵脸上的表情比刚刚还要挂不住,难看的要命。
好在,她还有点名媛的素养,很快脸色就恢复如常,带着人上二楼的棋牌室。
不过闻晋好歹是个男人,再打牌,也不能和一堆女人坐一桌,那多丢脸,也会显得纪文茵招待不周,所以纪文茵还是硬着头皮,重新给闻晋凑了一桌人,这堆人可以说都是熟人了。
两个和闻晋交好的,还有一个,是和闻家出了名的死对头——谭二。
吊灯下男人眉目模糊,嘴里叼着一个烟,板板正正的寸头愈发衬得他凌厉冷然,不清楚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位置被纪文茵正正好安排在闻晋的对面。
谭二目光一凛,他又看向闻晋身边温驯站着的娇软女人,轻轻嗤笑:“打个牌还要带女人,闻晋你不是玩不起?”
闻晋眼睛都没抬,只是说:“谭建生,打就继续,不打就走。”
摆明了不把谭二放在眼里。
谭二虽然叫谭二,但本名却不是这个,只是因为他在谭家排老二而已,谭建生手指捏着烟抖了抖,咧嘴一笑:“也不是不能打,玩点彩头?不然没意思。”
闻晋不置可否。
谭建生说:“彩头就是你旁边这个女人,怎么样?”他肆意一笑,又冲着宋棉时说:“输了跟我走,行不行,妹妹?”
宋棉时唇瓣倏然又抿紧了些,抬起眼睛,她看向闻晋。
棋牌室的灯光不明不暗,可烟雾缭绕,可视低,阴翳打在男人脸上,暗晦难明。
心头也似他脸上的光影,层层迭迭,多了几处阴影。
闻晋散漫轻笑一声,冷不丁说:“你大哥和纪家是姻亲关系吧?”
谭建生眉梢微挑,“是。”
闻晋道:“那我也就不算牵扯外人了,就这两次的事,麻烦纪小姐朝宋小姐道个歉。”
他的态度温和,眼神温和,说话依旧温和到了极点,眼底却没含任何感情,像是随口一说,又像是认真的询问。
宋棉时还有些惶恐不安的情绪,在这一刻被闻晋的行为奇迹地安抚了。
谭二蹙起眉头,扭头看向纪文茵。
纪文茵现在的脸上才是真的难看下去,手指紧紧攥住,她想发疯,想咆哮,可是她不能,她是纪家最受宠的小女儿,也是鼎鼎有名的三小姐,向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的孤女道歉,算怎么回事?
而且这一切,还是甩了她的男人提的。
简直是把她纪文茵的面子往地下踩!
僵持了好一会。
谭二道:“你换个彩头。”
闻晋笑了笑,一根烟夹在指骨上,他没说话,意思却很明显,不行。
他作势起身,又侧脸看向宋棉时,淡淡说:“没什么意思,我们走吧。”
宋棉时看得出来,闻晋这是在给她出气。
出上次的气,也是出这次的气。
男人将脱挂在椅后的外套取下来,整齐叠在臂弯上,他略微侧头,冷冷扫过身后的众人一眼,这中间又带着几分警告的意思。
宋棉时仰着小脸,望着宽大的背影。
莫名地想起小时候那个愿望——
年纪小的女孩总会把父亲潜移默化地当做自己未来寻找伴侣的要求,但小宋棉时从来不这么想,她想要找一个能给她很多安全感,不滥用暴力,能偏袒她,那宽厚的肩膀能为她挡下一切风雨的人,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