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辞？”他问。
正巧这时候，服务员将鸡尾酒端上来。
这里的服务是顶尖的，自然也是应有尽有，但相对的是，价格非常昂贵。
小小一杯，却昂贵至极。
玻璃杯透明，隐隐有菠萝和酒精的气息散发，上面点缀着几片柠檬，看着像是柠檬水。
宋绵时视线微微垂下，闻晋没有就着刚刚的话题往下说，只道：“喝一口试试？”
顿了顿，宋绵时端起来，喝过一小口。
酸甜里涌着冰凉，滚过喉咙。
宋绵时喝的酒大多晦涩冲鼻，她虽然知道这是什么酒，也喝得少，不过她清楚这酒的度数并不高，于是，她又抿了一口。
酒精驱散冷意。
骨头缝里的寒气也被热气笼罩，宋绵时握住玻璃杯指尖微微收紧，冰冷的四肢游弋暖意。
她缓缓吐出口浊气，把话题重新绕回去，“是。”
“还是因为那点事？”闻晋道。
宋绵时没有近否认。
目光盈盈一线间，锅中的红汤烧得咕噜起泡。
筷尖夹上一块毛肚，烫上几秒。
随后，宋绵时便夹进宋闻晋的碗里。
她没有任何言语，肢体行动却肯定闻晋的问题。
闻晋道：“你倒是聪明，知道找谁最有效果。”
陈辞最怕的就是闻晋这个比他还‘无法无天的小舅舅’，就算暂时有什么计划，如果闻晋出面干涉，也是做不成的。
宋绵时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不过，她省略了宋云清在中间说的那些话。
闻晋道：“我了解我这个外甥，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宋绵时也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毛肚停在半空。
炽热轻肆的视线一寸寸往下滑，停留在她心口，宋绵时往下一观，她今天穿的是宽松肥大的卫衣，刚刚那么一扯，小半白皙皮肤站展露出来，同时还有白蕾丝的吊带。
宋绵时心口一抖，不自觉直起背脊。
话题就卡在喉头。
酒意暖了身子，一叠叠菜下了锅。
滚烫的锅瞬息冷却下去，反复烧开，如同一直阴魂不散的陈辞。
宋绵时低眉顺眼：“请问小舅舅是有什么办法要说吗？”
闻晋挑了挑眉，直接说：“有一个。”
“什么？”宋绵时的身躯朝前倾，她眼睛盯着闻晋，宽大衣领露出汹涌沟壑，她浑然不觉，目光仍旧澄澈，“请小舅舅指点。”
闻晋淡淡道：“这事，我告诉过你。”
偏巧，碧水园那边来电话。
闻晋眉头微蹙，拿起电话，准备走到另一旁的安静地方接电话。
离开之前，他的视线停在宋绵时那张白净的脸上。
当宋绵时望过来，闻晋的步伐已经离开原地。
碧水园那边倒是没什么重要的，是关于收拾宋绵时留在那的东西的。原本早就该丢掉，只是他最近忙，没有过去就忘记了这件事，还有的是——抽屉里的那个银色素戒，林奶奶清扫的时候拿出来，问闻晋要一起丢掉吗。
她以为是宋绵时留在这的。
毕竟，闻晋可从来不会买银戒指一类的东西。
闻晋视线略抬。
一扇玻璃窗前，女孩低垂着目光，烫着菜。
不过那些菜，她一点都没动。
小小的，累积成一碗。
全给闻晋留着。
要是一直这么听话，养着也不成问题。
闻晋漫不经心地想，到林奶奶的第二声询问出口，他才回过神来。
“你处置吧。”他说。
林奶奶正打算照做。
没一会，男人声音又从电话那传过来：“先放那，等我回来再说。”
电话挂断，他抬脚迈进火锅店。
清隽沉峻身影没入人群当中。
闻晋无论走到哪，都相当扎眼，因此出电梯的人也能一眼看见他。
走到桌前，他正好看见宋绵时拿起勺子，往碗里舀一勺汤，保温。
闻晋坐下来，视线逡巡宋绵时而去。
宋绵时将碗推到他面前，“小舅舅，这些都可以吃了。”
闻晋没说话，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咀嚼。
刚刚的话题还没定论，宋绵时没想到提示，也就没开口。
气氛多少有些沉闷压抑。
宋绵时小口吃着。
她不太能吃辣，寻常辣度的火锅也对她足够辣，辛辣直冲天灵盖，两眼泪汪汪。
宋绵时刚拿起水杯。
男人把他面前那杯递过来，而后附带一句：“我没动。”
长久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