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黢黢的山道上,没有任何车影。
那一道视线的注视仿佛也是宋绵时的错觉。
宋绵时收回目光,看向身后打开的门,照例是那个哑巴女佣,她给她端了杯牛奶,说是帮助助眠的。
自从来了这栋别墅,宋绵时就没怎么睡着过,担心自己和之前一样失去意识。
视线停顿几秒,宋绵时接过来。
女佣没离开,盯着宋绵时将牛奶喝完。
宋绵时一口喝完,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把杯子交给女佣,“说起来,你应该也是陈辞的情人之一?”
女佣眼底闪过惊慌,下意识摇头,直接转身出去。
门框声在空旷黑夜里十分明显。
她的态度也是如此。
宋绵时直接冲到盥洗室,将刚刚喝的牛奶全部吐了出来,她擦了擦唇边,视线幽幽盯着窗外。
她现在没有手机,也买不到验孕棒。
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孩子。
但,她吃了药是铁一般的事实。
回到房间,宋绵时没了其他的心思,把房间的灯关上,随后将筷子紧紧握于掌心。
如潮黑暗涌进房内,她眼睛微微眨动,唇边抿紧。
窗外的车也看见房间暗下。
张容侧身瞧向面色不显的闻晋,摇下车窗,“四爷,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猩红烟火碾灭在皮革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走吧。”他淡淡说。
张容一顿,下意识看了看窗口,“我们不混进去把人救出来吗?”
乌沉瞳孔浮现冷厉,他眉目疏冷压抑,抬起视线,同镜内的张容对视一眼。
张容跟在闻晋身边的时间并不多,一般是通过林叔作为中间的联系人,但关于闻晋的忌讳点,他还是很清楚的,不允许别人僭越,他垂下目光,立刻开车远离。
一路上,闻晋的烟没断过,和斑驳的霓虹灯形成鲜明的对比。
电话震动。
闻晋低头看一眼,接过电话,“晋哥,我不能陪你继续演戏。”
他还没说话,江晚晚先在电话那头哭上了,“顾鹤云为了一个养在外面的女人和家里闹起来了,说这辈子不可能联姻,现在闹得很僵,被打了个半死,赶出顾家了,卡也停掉了,我放心不下。”
这一句话的意思尽在最后,她要去照顾顾鹤云。
那么,如此一来,闻晋必定饱受非议。
最好的方法就是对外宣布——是分手已久,只是一直没澄清。
“想好了吗?”他问。
江晚晚再一次郑重地和闻晋道歉,她原意是想拿和闻晋订婚的事刺激顾鹤云,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喜欢那个从小护着她的顾鹤云。
短暂的电话挂断。
轿车的隔音不强,在前排的张容自然也能听见江晚晚的那通哭诉。
他看向闻晋,“二爷那边最近盯的很紧,如果这时候宣布分手,他可能会发现这是我们糊弄老爷子的戏码。”
不是可能,是一定。
老爷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儿女的婚事,近期和闻晋关系有所缓和,有闻晋愿意回闻家的因素不假,更多的却是因为老爷子以为闻晋‘改邪归正’,收心了,他也放心了不少。
如果现在爆出是假的,那边指不定怎么落井下石。
男人脸色没什么变化,一双深沉的眼眸中暗晦沉沉,菲薄的唇噙着一点笑。
“二哥都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自然要好好回报。”
张容点了点头。
车恢复安静,一路朝着幢幢别墅区行去。
江晚晚在第二日就发了朋友圈,宣布和闻晋分手。
不同的是,她将全部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好事的圈内人都感叹闻晋这女人流水似得过,对他特别有差评的,倒不怎么能见到。
闻晋也是一笑了之。
他什么话都没说,改天直接登上陈老太太的门,商量宋绵时和陈辞的婚事。
之后,坊间开始流传——
陈家之所以看上一个孤女,是因为闻老爷子要给这个孤女百分之十的股份当结婚礼物。
他们不就是贪图这百分之十的股份才娶的人吗。
听说啊,人现在还失踪了呢。
……
陈辞听到这个消息,气得在宋绵时面前砸了一套碗。
瓷片碎裂,触目惊心。
宋绵时收回目光,后退半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这一步直接刺激了陈辞。
陈辞目眦欲裂,牢牢抓着宋绵时的肩头,“是你散发出去的消息,是不是?是不是?!”
宋绵时眉头紧蹙,冷声戳穿他的小心思:“你不就是觉得我好拿捏,才把怒火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