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绵时偏头看向闻晋。
男人神色淡淡，伸手按了接听键，“四弟，现在在哪？”
“医院。”
闻硕显然是听见了什么风声，温声道：“沈倩的事，我的确和他们说过，可以去找陈家，但是之后的事我也没敢干预过，不知道会有这个后果。”
闻晋将音量调大，闻硕近乎诚恳的话语里还带着骨肉亲情四个字，“不好意思，这次给你带来麻烦了。”
“二哥哪里的话，”闻晋又说：“我知道二哥不是有意的，只是想到那个女人和陈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才推荐的，是不是？”
闻硕沉默。
这话不好接，怎么接，被告一状都会挨训，还可能被闻老爷子惩罚。
漫长的时间在沉默里流逝。
闻硕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叹气，“你不知道我，这宋绵时手上10%的股份听着不多，但你也知道，有多少人虎视眈眈，我光是处理就头大了，出了疏漏也没办法。”
言下之意是，他已经尽力了，怪谁也怪不到他。
闻晋淡淡说：“我能明白二哥，就看老爷子能不能明白了。”
闻硕咬牙，他没想到闻晋这么油盐不进，“你说老爷子到底疼宋绵时那个孤女什么，不会是被下了蛊了吧。”
“当年的事，老爷子也不是都参与了，他也没必要愧疚成这样。”他挑拨离间地说：“听闻你和那个孤女关系挺好的，不要怪二哥多嘴，二哥也是担心你和老爷子一样被蛊惑。”
闻晋瞥眼身侧宋绵时，手掌微微屈起，青筋自手背露出：“二哥，建国之后不许成精，何况就算是到那一步，你觉得是她吃我、还是我吃她？”
他的话很直白，意思一点都没遮掩，嘲讽闻硕杞人忧天。
不过也是。
宋绵时道行浅，闻晋道行深，见过的美女无数，又怎么可能被区区孤女拿下。
闻硕像是没听懂嘲弄的潜意思，只是反复拿闻老爷子举例子，又摆出了好哥哥的姿态。
最后，还是闻晋不耐烦了，随意糊弄了个理由。
挂断电话。
宋绵时听懂了两兄弟的博弈，她没说话，目光看向窗外，仿佛置身事外。
她也的确没有认真听闻晋他们说话。
早在听出闻硕口里不善后，她就没再听下去，在想宋春涛的事。
事情已经过了几天，宋春涛却迟迟没有落网，且，警方也没有查到他的家人。
到底有多高的权势能做到这一步？
宋绵时光是想，都会觉得心神不宁。
“宋绵时。”
宋绵时随着这声看过去。
天河小区的门口到了，她顿了顿，发现闻晋已经站到她面前不远处，目光淡淡地凝视着她。
车熄火的时间已经过了许久。
她下了车，轻声：“抱歉，小舅舅。”
闻晋道：“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宋绵时一怔。
闻晋说：“你一紧张、或者是心虚，都会不由自主的喊我小舅舅。”
“……”的确如此。
宋绵时抿了抿唇，她想提议要不然一直喊舅舅也可以，哥哥和舅舅大概也不是很有区别，男人却兀自打断她的话：“是我快三十了，但也还没三十，没到当外人小舅舅的程度。”
宋绵时哑口无言。
但，这种事不是过了七八岁的年龄，就应该叫叔叔、或者舅舅吗？
澄澈目光写满心理活动，她是真的疑惑。
闻晋大步上前，宋绵时下了车，就停在门口没动过。
他一靠近，她就只能往后退。
背部抵着窗面，她仰起头，看着面前声势正大的人，嗫嚅半句：“舅舅——”
话一出口，她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尖咬掉。
他似笑非笑，双指掐住她的下巴，抬起来。
目光交汇的一瞬，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唇珠。
缠绵的气息混合进心跳里。
“叫一声，亲一下。”他说。
顷刻间，宋绵时回忆起那天夜里在花园秋千旁的咄咄逼人，他也是这样的，看似温柔实则强硬的胁迫她改口。
心口被一股情绪充斥，她想反抗，可闻晋的行为历历在目。
她只能说：“那以后叫你闻晋。”
闻晋垂下脑袋，温热错鼻抵着厮磨，“你要是叫的习惯，也行。”
宋绵时气息有点抖，“我怎么就叫不习惯了，舅……闻晋。”
“刚刚打算叫什么？”他道。
宋绵时一时半刻改不了口，她又不能承认，只能保持沉默着。
然而，这种事并不是她保持沉默就有用的。
男人的舌尖滑入，他的手不安分地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