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给了选择,实际完全没有给选择。
只是换了个方式而已。
宋绵时知道男人平静身躯下‘言出必行’的能力,所以她甚至没有多想,直接说:“我自己过去。”
闻晋缓慢站直,偏过身,眸色淡淡扫过她。
宋绵时读懂了警告般的目光,抬脚朝着隔着一条走廊的主卧进去。
男人的风格没什么改变,不过依稀看,能看见这间房子其实还有些许改变的痕迹。
宋绵时随手放在床头的茶盏,还有不小心遗漏在桌面的书。
乍一看,倒像是无处不在。
她方方面面渗透进他的生活。
自从那次雷雨交加后,他们几乎会一起入睡,不是睡在次卧,就会睡在这边,所以她也会不经意间落下一些东西。
宋绵时现在却没心情观察这些,她几乎是撑着一口气上了床,又盖好被子,露出一双眼睛看着站在门口的闻晋。
闻晋走进来,随手关上门,“我去洗个澡。”
宋绵时没回话。
闻晋一看,她的脑袋都埋进被子里了,视线微微一顿,他脱下外套,直接进了浴室。
宋绵时听着簌簌的流水声,睁着眼睛,看着床头。
她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浴室开门声关门声响起。
带着潮热水汽的身躯钻进被窝,环上她的腰间,强横把她抱进怀里。
男人的头顶还带着些许湿漉漉的水珠。
宋绵时一碰,才发现人的头发都没吹,直接进的被窝。
吓得她直接坐起来,打开床头的灯。
昏黄的灯盏不似走廊那么亮,带着些许暧昧的旖旎,湿漉漉的头发没吹越发的明显,水滴沿着发梢弧度向下,他的脸在这一刻居然显得有些温柔缠绵。
宋绵时抿了抿唇,还是借着灯光翻身下床。
翻出旁边的抽屉的吹风机,插上,打开。
手臂举起来,她这才发现闻晋实在是太高了,她站在床下,只能堪堪触及他的额头。
宋绵时爬上床,膝盖跪在床上,替男人吹头发。
这个高度倒是不高不低,刚刚好。
温热风流沿着指腹滑过,她的指尖摩挲男人头皮,穿梭在湿漉漉的脑袋上。
情欲退去,温馨弥漫在两人当中。
先前的隔阂也淡去不少。
但隔阂这东西就如一根鱼刺,不想起倒还能和平相处,想起就如鲠在喉。
宋绵时专注地替闻晋吹干头发,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她垂下酸胀的手臂,轻轻揉捏手腕。
闻晋瞥过两眼,自动把手牵过来,不轻不重的揉按。
宋绵时顿了顿,说:“不吹干头发,容易感冒,你刚刚对我说的话,自己忘了?”
闻晋侧头,目光淡淡抬起来,鼻尖触碰到嘴唇,宋绵时也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两人的距离有些过于近了。
不如说,非常近。
他的脸距离她的胸口也就三四厘米的距离,低下头,就能蹭到。
温热呼吸通过薄薄布料渗透到心口,宋绵时下意识挣了挣,闻晋的手掌适当收紧。
他抬起头,她低着头。
纤薄背脊也跟着一点点僵硬。
菲薄的嘴唇凑近她的唇侧,他的手顺着蕾丝裙摆卷上去。
冷空气让宋绵时下意识打了个颤,也清醒不少,吻从脸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她状似平静开口:“我们睡吧,我有点困了。”
小作怡情,一而再再而三的作却多少有些扫兴。
旖旎氛围缓缓淡去,这才露出真实的一面。
闻晋松手,躺回床上,宋绵时背过身,睡在另一侧,两个人距离很近,灵魂却离得十万八千米远。
原本,她还以为自己今天注定无眠,但还没过半小时,她就昏昏沉沉睡下去。
第二天,是被热醒的。
男人的手脚完全搭在她的身上,严丝合缝地将她扣在怀里。
一点凉风都进来不了。
宋绵时看了一会,发现人实在没有起身的打算,自己才蹑手蹑脚的下床,去洗漱。
还没出房门,她和安婶撞了个正着。
安婶笑着看向她,无声道:“和好啦?”
宋绵时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最主要是她是从闻晋的怀里出来的,没法解释。
尴尬地抿了抿唇,她胡乱点了头,就回房间换衣服。
早上的天气比昨夜更冷,哈一口气,都是白雾的程度,宋绵时换好衣服,整个人的脸颊都被冻得发红。
步行到走廊位置。
安婶端着闻晋的热茶走过来,送进书房,而后出来和她小声嘀咕:“闻先生在你出来后就醒了,你们这睡眠时间真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