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绵时被半夜的雷声惊醒。
手臂撑在床面,她侧过头,往窗户口看一眼,震耳雷声轰鸣。
她看过两眼,起身下床倒水喝。
摆在床头的手机亮起屏幕。
闻晋没有给她发消息,饶是心里有准备,此刻也是实打实的失望,说不清道不明。
冷空气沿皮肤钻进来,冷得刺骨。
宋绵时窝进床上,厚厚被褥卷着全身,温度却没有好转,她只觉得自己骨头缝里也生寒。
就像是……整个人赤裸裸的站在冰天雪地中。
心脏也被难受充斥,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捏着心脏。
一直到天亮,她的四肢也没暖起来过。
玄关的门发出细微的响声。
宋绵时顷刻睁开眼,听着屋外的动静,仿佛在确定什么,下一秒发出动静的主人悄无声息走到她门口,轻声问她今天早上想吃什么。
宋绵时没什么胃口,又不想引起安婶怀疑,于是说自己昨天工作的有点晚,想再睡一会。
安婶脚步放得更轻了。
中午的时候,闻晋打电话回来,大意是不用等他,他工作忙,不会回来。
宋绵时听完安婶的转述,沉默几秒,没说什么。
随后,招呼着安婶坐下来吃饭。
安婶做的饭菜是两人份的,宋绵时一个人也吃不完,索性和人一起吃。
吃完饭,收拾好,安婶总有点惴惴不安,她好说也辗转在几个家庭里,察言观色的本事是有的,刚刚电话里闻晋的冷意她也听出来了,于是她问:“宋小姐,你是不是和闻先生闹矛盾了?”
宋绵时喝水的手微微一顿,“没有。”
安婶道:“你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
不是她多厉害,是宋绵时眼睛红得不行。
一看,就是昨夜哭过了。
安婶有点自责,她明明看出来了,还被宋绵时没休息糊弄过去。
想到这里,安婶没再耽搁,给宋绵时弄了两个煮的滚烫的热鸡蛋,用布裹好,给宋绵时敷在眼睛上。
宋绵时没有抗拒。
滚烫鸡蛋滚过眼睛,莫名状的暖流流淌在心底。
那些难过、悲伤、酸涩等等情绪消失殆尽,最后只剩下淡淡的平静。
安婶早就把年纪小的宋绵时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看见人这样,更加的于心不忍,低声提醒说:“之后别再夜里偷偷的哭了,对眼睛不好,既然闻先生不回来,那我今天就留下来陪您。”
宋绵时抿了抿唇,朝安婶露出一个笑,“没事的,安婶你孙子还等着你接呢,别耽误自己的事。”
安婶摆摆手,“他父母又不是死了,接两天也没什么。”
宋绵时还想劝。
然而安婶心意已定,劝不动。
一连几天,都是安婶在家中陪着她,至于闻晋是回来都没回来过。
时间一长,宋绵时倒也习惯没闻晋的日子。
有他没他,差别都不大。
世界总不会因为一个人停下,总是要转的。
不过他不在的好处是,宋绵时和林叔的联系热切得多,至于闻氏那边,张容近期忙着和闻晋出差,所以教她的功夫也不多,还是宋绵时自学和请教别人。
就当宋绵时以为日子这么一天天过下去。
毕业典礼的通知连同学士服寄到了家里,她这时才发现自己忘记了什么。
过了两天,宋绵时穿着一身卫衣前往学校。
学校里的人很多,到处都能看见穿着学士服的人,他们身边还围绕着几个年纪稍大的长辈。
几个人言笑晏晏,脸上洋溢着幸福自豪的笑容。
宋绵时的嘴唇微微一抿。
闻晋会不会来,她不清楚。
也不抱有期待。
毕竟这些日子闻晋的态度,她看得明明白白。
毕业典礼的流程没什么差别,宋绵时也没什么情绪,和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形成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她领完证书,就从台上下来。
绚烂绽放的粉玫瑰霎时凑到面前。
宋绵时停下脚步,心头微微一动。
粉玫瑰向下移动,一张漂亮的大男孩脸出现在她面前。
宋绵时是对这张脸有点眼熟的,似乎是在哪见过。
男孩抿了抿唇,低声说:“学姐,祝你毕业快乐,我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学姐’这个称呼唤醒宋绵时临时的记忆,“你是包厢的……”
学弟眼睛一亮,“学姐你还记得我?”
宋绵时微微一笑,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刚刚想起来的。
学弟倒是没察觉到宋绵时什么想法,掏出手机,给她看自己刚刚在台下拍的那些照片。
角度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