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隔着马路,却也丝毫不影响它的威力。
江晚晚听见了,想要立刻爬起来。
电瓶车听见这声,没有减速,反而提升了速度。
就差那么几米的距离,就要直直碾过江晚晚的膝盖。
宋绵时要过马路,已经是来不及了!
她心跟着焦急起来。
另一道身影直直朝着江晚晚冲过去,一把扯住她,拽上人行道。
电瓶车疾驰而过,丝毫没有停留。
宋绵时站得远,看见了电瓶车上男人脸上划过的不满,他是有意为之。
心头一跳,她下意识看向江晚晚。
江晚晚一脸后怕,紧紧靠在顾鹤之的身上。
顾鹤之低声安抚着江晚晚。
随后,他抬起眼睛,遥遥和宋绵时对上半眼。
宋绵时没说话,重新上了车,让林叔调个头。
不过,担心顾鹤之他们追问林叔的身份,宋绵时没有选择就近停下,隔了一条街,她下车一个人过去。
江晚晚他们还在原地。
顾鹤之安慰着江晚晚,江晚晚显然是被吓得不清,看见宋绵时才回过神来。
道:“我刚刚好像听见你的声音了。”
宋绵时没有否认,只说:“你还好吗?”
江晚晚很想说自己还好,却做不到勉强自己,顾鹤之刚刚把她扯过来的时候,她是崴到脚了,现在一动,都是刺骨的疼,“我说还好,你信吗?”
宋绵时定定看她一会,“我不信。”
顾鹤之打断她们的寒暄,扭头对着宋绵时说:“她的脚应该崴伤了,需要去医院看看。”
宋绵时思忖再三,想到最近的一院不过三四公里,“走吧。”
想着,她还是给林叔发了个消息。
她之前过来,没有看见附近有车,想必江晚晚是一个人过来的。
至于顾鹤之——
宋绵时的视线落到他身上那身学士服,不用再说。
紧张过后,就是痛。
江晚晚的脸色隐隐发白,她看了看宋绵时,又看向顾鹤之,问:“你是跟踪的我,还是跟踪的你哥?”
顾鹤之道:“我也是听见我同学说,在附近看见了我哥,我就过来看看。”
江晚晚不讲话了,看着是放心了不少。
宋绵时侧头扫过顾鹤之眼里的心虚,没说什么,这件事也不是她该管的份。
其实顾鹤之是听同学他们说,在这边看见了江晚晚,就过来看了一眼,结果却看见江晚晚和顾鹤云起冲突的样子。
他现在仔细回想,心底也有一阵后怕。
顾鹤云难道没看见那台车吗?
不可能。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不在乎不江晚晚怎么样,甚至想摆脱江晚晚,所以回头都没回头。
这样的顾鹤云不止让他的弟弟顾鹤之感到陌生。
就连宋绵时都觉得有那么一点陌生。
但,这毕竟是顾家的家事。
林叔的车开到这边,宋绵时和顾鹤之把江晚晚扶上车后排。
顾鹤之本来想坐副驾驶,但车门是锁的,他以为是司机的规矩,也就没说什么。
到了医院,顾鹤之和宋绵时扶着江晚晚下车。
顾鹤之去挂号,宋绵时带着江晚晚慢慢的走,刚刚在车上的时间,她的脚踝已经肿成了馒头的大小,现在挪一步都疼。
宋绵时看着江晚晚这个样子,想到了自己那时候肿着脚的模样。
难免有些感同身受,动作愈发的轻柔。
好不容易将江晚晚扶到椅子上,宋绵时的后背都出了一身汗。
身后声音淡淡清冷:“出什么事了?”
宋绵时背脊一僵。
她还没开口,江晚晚率先道:“就不小心崴到脚了。”
“崴到?”男人没说信不信,只是声音听着是不信。
宋绵时起身,道:“确实是崴到脚了,小舅舅。”
挂完号的顾鹤之赶了过来,他没看宋绵时身前站着的人,拿着单子,说:“绵时,走吧,四楼。”
宋绵时也想走,她低低别开目光,“小舅舅,那我们就先走了。”
江晚晚也点了点头。
而顾鹤之终于在这一刻感受到不对劲,绕过来,看向背对着他的医生。
神情多少有点僵住,良久就喊了一句:“闻哥。”
闻晋不容置喙:“我跟你们上去,你顺便把事情起因讲给我听。”
他最后一句话是对着顾鹤之说的。
宋绵时见缝插针说:“小舅舅在这,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闻晋目光轻飘飘地看她一眼。
宋绵时倏然抿住唇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