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绵时在医院住了三四天。
体温降下去,整个人精神好了不少,她便出了院。
一来,是因为钱包里钱不够了,二来,则是因为闻氏的工作太多,她这几天不上班,都是移交给张容处理。
简单地和高太太道别后,宋绵时就马不停蹄地出院了。
闻晋来过两三次。
他们的交流却并没有多少,坐一会,确定宋绵时没什么问题,就走了。
可能是担心闻老爷子问起宋绵时的情况,自己一无所知。
宋绵时也不关心背后的情况如何,她出院的第二天,就准备去公司上班。
闻晋不在公司。
通过张容,宋绵时才知道闻晋早就出去出差,去谈一个项目,没有个十天半个月,回不来。
累积的文件现在通通交给楼上处理。
这就意味着宋绵时要面对闻硕。
宋绵时在公司面对闻硕,不关门,也还好,以及送上去的文件基本是张容去送,只有少部分,张容实在没什么空隙,这才让宋绵时过去。
见得少,自然也不会有冲突。
日子一天天过去。
宋绵时有一天接到了谭桑的电话,说是她出院了,想请她吃个饭,庆祝庆祝。
医院里,谭家人帮助宋绵时很多,于情于理,都要去的。
宋绵时也就没拒绝,确定好时间,她打算下班打车过去。
只是没想到的是,她刚刚下楼,就远远看见那台停在门口的车。
脚步微微一顿,宋绵时快步走过去。
谭建生侧过头看她,神色多少还有不自然,但能看出来人在最大限度地舒缓自己的面部表情,“正好有空,我过来接你。”
宋绵时看了看路边的车,而后看向谭建生,只能上车。
谭建生通过后视镜扫过宋绵时一眼,“感觉怎么样?”
宋绵时以为对方问的是什么的身体状况,“已经好多了,不咳嗽了,也不发烧了。”
谭建生嗯了声,“如果还有什么不舒服,再请一段假也可以,身体比工作重要。”
“……”宋绵时忍不住多看了谭建生两眼。
谭建生:“怎么了?”
宋绵时如实说:“你不像是会说这话的人。”
谭建生斜斜睨她一眼,手指点着方向盘,“那在你的印象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宋绵时回想了一下,几乎没什么好印象,她又做不到夸谭建生,于是干脆沉默下去。
唯一有一次,她是觉得谭建生很有安全感。
然而,出了医院,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她归根于自己是把谭建生当做闻晋来看待了,也是因为她脆弱,急需一个依靠。
宋绵时的不说话,让谭建生的脸色又难看几分,“不是好印象?”
看着谭建生隐隐要爆发的眉眼,宋绵时及时开口说:“也不是,就是有点凶,可能是因为我和闻家走得近的关系。”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谭建生的牙齿就微微咬紧了。
车很快就到了谭桑定的店里。
这家店是一个典型的四合院门面,宋绵时隐隐觉得有些熟悉,似乎之前和人来过一回,只是最近她记忆忘得多,也不记得个具体是和谁来过,索性跟在谭建生的身后。
越往里走,越眼熟。
是上次她和闻晋、江晚晚来过的店,只是门前的格局又修缮了一番,所以没认出来。
他们到门口,只听见套间里熙熙攘攘的声音。
只见谭建生轻轻叩响门。
宋绵时瞥过一眼,无端从谭建生的眼里察觉到一抹紧张。
很快,门从里面拉开。
入眼的是笑盈盈的谭桑,她身后不远处还坐着上次见到的谭建生的父亲谭永全,宋绵时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了坐在主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目光在看见出现在门口的宋绵时的时候,瞬间顿住了。
人其实并不多,也没外人参与。
就谭家人。
谭桑先是对宋绵时说:“不好意思啊,绵绵,本来我只打算请你过来,谁知道谭建生这混小子暴露了,他们纷纷要跟过来,让我请他们吃饭。”
宋绵时没说信不信,但看着桌面上的场景,她心底是不信的。
不过谭永全倒是笑呵呵说:“你出院,我们沾沾喜气也不行,阿桑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端坐首位的老人朝着宋绵时微微颔首,态度不冷不热,又扭头看向谭桑,抱怨说:“你如果说要请小辈,我就不和永全过来了,搞得像是个什么样。”
话说到这里,宋绵时内心的怀疑终于被打消一半。
谭桑看着宋绵时缓和了神色,连忙把她拉到老人身侧坐着。
谭建生则是配合着坐到了老人的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