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绵时下了班,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过去。
令人庆幸的是,闻老爷子并不知道这件事,应该是全体都在瞒着他的原因。
坏消息是,老爷子现在的身体再一次衰败,状态不是很好,接电话、打字和做决策都需要管家在场,说话也更加的含糊不清,让人揪心。
管家告知宋绵时老爷子大概的状态后,宽慰道:“现在具体伤亡人数还没出来,可能小四爷没什么事,你不用太担心。”
宋绵时很想相信管家的话。
可是,看着铺天盖地的新闻,她实在做不到。
管家兴许是感受到她的沉默,没再多说,只是保证无论闻晋在不在,都不会有其他的闻家人会伤害她。
这一点,宋绵时是相信的。
她谢过了管家,又重新提了提把股份归还的事。
被管家打哈哈过去了。
收了线,宋绵时不想回去,如果说前两次不想回是觉得厌烦,这一次的不想回在,则是觉得窒息。
身处在那个空间里,就无时无刻会想到自己和闻晋说的那些话。
以及近期点点滴滴的冷战。
宋绵时透不过气,回去的时间就更晚了。
月落西山,星星闪耀。
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宋绵时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满满的沉重横亘于心头。
手边的手机震动起来。
宋绵时侧头看一眼,是张容的电话。
眉心一跳,她接通电话:“宋小姐,你现在回天河小区了吗?”
宋绵时说:“回了。”
“那过一会我来接你。”张容继续说:“请您在天河小区的右侧门等我,我马上过来,顺便麻烦你和安婶说一声,最近需要出差,暂时回不去,让她不要暴露你的行踪。”
他的话很长,却也很平稳。
宋绵时想到某种可能,心脏跟着猛烈的跳动起来。
张容的话没说多久,等宋绵时做好这一切,他的车也停在了小区的侧门。
侧门没什么人经过,平常也不会有人从这边进出,宋绵时走过去,就看见张容的车停在那不远处。
快步上前,确定人身份后,上了车。
张容眼下青黑,看着是一天一夜没睡,表情也很严肃,“宋小姐你安排好了吗?”
仿佛她回答一个没有,张容就能把她丢下车,宋绵时唇线抿作一线,“安排好了,你过来接我,是不是代表闻晋他……”
她这次没有把话说满,害怕自己的希望再次落空。
眼神紧紧盯着张容,似乎要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张容点点头,“如你所想。”
宋绵时提到嗓子眼的心跳猛然松下去,握在膝盖上方的拳头缓缓松开。
然而,松开不过两秒,宋绵时想到什么,无比艰涩的说:“他是不是伤得很重?”
“四爷现在还在昏迷,具体情况……”他斟酌着说:“你过去看过就知道了。”
车飞驰在马路上。
离开京市,一路往偏远的乡村开去。
中间有几次的路都不太好走,踉踉跄跄的开了下去。
而后,张容给了宋绵时一个地址,言简意赅:“本来我不赞同让你来的,目标太大,容易引起人怀疑,但是现在四爷的状态实在不太好,我也没办法。之后我会送你下车,你到马路口去搭牛车,让他送你到这个地方,你会见到四爷的。”
宋绵时问:“你呢?”
话说快了,刚出口,她就清楚张容要去干什么。
作为闻晋的秘书,如果要隐瞒闻晋的行踪,现在自然是要出现在飞机现场,调虎离山,做戏做全套。
因此宋绵时没再询问,改口说:“注意安全。”
张容笑了笑:“会的。”
宋绵时下了车,她没回头,但能感觉到张容的目光一直在背后。
直到,她上了牛车,那道目光才消失不见。
宋绵时收回心神,看着纸条上的地址,上面显然是一个小乡村,且地处比较偏远。
不过,如果不是地处偏远,就很容易被找到。
而现在闻硕对闻晋还在虎视眈眈,肯定不会罢休,有时候偏远一点会更好。
一路崎岖,轿车一类完全进不来。
连同宋绵时都是坐了一个多小时的牛车。
牛车的老大爷把宋绵时放在村口,指了路,随后便离开了。
宋绵时根据人指的方向,轻轻叩响房门。
里面很警惕地问了一声谁,随后拉开房门。
出来的是一个二三十多岁的汉子,皮肤晒的黝黑,整个人看着非常的憨厚,看向宋绵时,他眼底的警惕明显变得更浓了些,问道:“有什么事?”
宋绵时道:“我是过来找闻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