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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灭(1 / 3)

袁萝强压住自己异样的神情,紧张地问道,“真正泄密的人是谁,你有线索吗?”

“没有,不过有个猜测对象。”顾弈搁下酒杯,“追索一件事的起因,最好是看结果,谁得到的利益最大,谁就有可能是犯人。”

“父亲身亡之后,北疆的兵马和指挥权都落到了奋威将军钟离竺的头上,他是韦丞相的妻弟,两家世代交好。”

他是怀疑,顾良勇的落败,还是门阀世家出手。想想确实合理。咸宁帝驾崩之后,留下的寒党就以顾良勇为首,时不时跳出来扎眼。将顾良勇弄死,之后再分化拉拢打压就简单了。从此再也没有了眼中钉。

“父亲身边的副将刘瀚音,日前也迎娶了门阀世家的一位庶女为填房。当初还是他鼓动我入宫行刺,并提供了路线和联络之人。”说道后半句,顾弈摇头苦笑。

嗯,连安插的泄密之人也有了对象。袁萝摸着下巴,指使顾家唯一幸存的遗孤去将贵妃这个眼中钉拔除,借刀杀人之后,再灭掉顾弈,一举两得,从此之后高枕无忧。这么说来,顾良勇的身亡,还真可能是门阀世家的罪孽。

袁萝竟然感觉一阵轻松,大概是一直压在心头的重担——原主迫害顾家忠良的罪名,突然感觉轻了些。

虽然不能因此否定贵妃曾经的罪责,但终究让她看到了一线崭新的希望。

又想到,难怪顾弈那么着急地要襄助左冰凡在北疆立下大功。如果这一趟顾家军再不能翻身,只怕难逃被肢解的结局——要么变成别人的狗腿子,要么变成战场上的炮灰。到时候,北疆真的要变成门阀势力掌控的天下了。顾良勇和咸宁帝之前十几年的努力付诸流水。

至于左冰凡为人如何,那是另一回事儿了。

“那你将来准备怎么办?”

“继承父亲的遗志,不仅是要驱逐鞑虏,靖平山河。还有上一次战败的仇。是北戎的,也是幕后黑手的。”

“这么多年来,门阀世家把持朝政,寒门子弟和平民百姓再难出头,在边关,需要流更多的血,才能换来功劳簿上简单的一笔。父亲努力了这么多年,就是希望改变这个局面。他没有完成的事情,我会接着努力。”

袁萝仔细品味着这段话,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细致。这不是一家一户的仇恨,也不是一场战役的厮杀,而是一个阶级对另一个阶级的指控。

大约少年也不能理解,如今他的言语,其实是一种社会变革的驱动力。

她笑起来,这一趟出门,真的来对了,太值了!因为昨晚风波而升起的疲惫和怨念一扫而空,眼前少年让她看到了崭新的希望,如眼前的月光般清透无垠,照彻山河。

“娘娘觉得,这个秘密下酒如何呢?”顾弈转头,笑着问道。

袁萝笑着,眼神明亮:“很好。”

清风吹过,她的忧愁仿佛跟着这呼啸山间的风远去了,顾弈的眼神也放松下来。

轮到蔡云衡了。

“我没有什么可以说的秘密,不如说一段往事吧。”刚才顾弈和袁萝说话的时间里,蔡云衡一直在沉默地喝着酒,将一坛酒喝了大半。

晶亮的眼中浮动着雾气,仿佛已经有些醉了。

“一段大概十年前的往事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娘娘大概不知道,其实我还有一个姐姐。”

袁萝诧异,记得原书之中,蔡云衡是独子来着。

转头却见顾弈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低呼一声:“云衡,你……”

蔡云衡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笑道:“娘娘又不是外人,不过是一段陈年旧事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曾经有一个姐姐,比我大了八岁,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姐姐,会做很好吃的糕点。不过也就只有这点儿印象了,毕竟那么多年前的事儿了。”

“大概在我五岁的那一年,她去清明寺上香祷告,却再也没有回来。家里上上下下,连同亲朋好友上百号人到山上去找。”

“最后找到的,是跌落山崖的尸身,衣衫凌乱,满身血迹,是被男人作践死的。”

袁萝禁不住低呼了一声。蔡云衡却一片冷彻,无论音调还是表情。

“当天因为下着暴雨,上山的人家并不多,其实略加清查,就找到了真凶。是蓝春杜家的小少爷。京城出了名的不学无术,好色风流。被困在山上避雨的时候,遇到了我姐姐……”

“这件事告到京城府衙,却只被高高挂起。”

“毕竟门阀世家的贵公子,而且也没有直接的证据。”

“闹腾了好久,府衙才跟上彻查,但判定的结果,也只是杜家一个车夫见色起意,犯下了这一桩罪过。”

袁萝咬牙:“简直无法无天。”

“哈,我们当然不肯答应如此结案。父亲在读书人中也有些名声,这件事越闹越大,甚至传到了朝堂上。”

“也算是我们幸运,相持不下的时候,正逢府衙来了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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