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丹华身处其中,却不惧不惊。窄刃长刀裹着金色修为对着它划过去。
一团巨型网格组成的乌云翻滚着、呜咽着,突然金色刀光穿云破月而出,网格在觅丹华身边纷纷断成一截一截絮状。
审判者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在无花无定的压制下他竟还能留有这般修为。
“意外吗,我还能让你更意外!让我看看你的脸,你这个藏着掖着的胆小鬼。”觅丹华的声音倏地在审判者身后响起。
审判者挥袖转身,挡住他面容的云纹圆镜碎裂成片。
“怎么是你?!”觅丹华不可置信。
一片飞溅的亮面镜片映出面对面站着的两人,审判者的火凤描银粉衣美不胜收,而觅丹华伟岸的身躯之上,没了头颅!
“首屈指中。”审判者红唇轻启,双手大拇指与食指对指筐出一方天地。这一方天地中只有觅丹华的头颅,也割下了觅丹华的头颅。
觅丹华死了。
离红梅傲雪很原的黑沼不度里,烛火跳动,绢上书正翻阅书册,突觉心口传来尖锐疼痛。
绢上书失手撞倒了烛火,烛火点燃书册。
待巨大的情感波动过去,书册已经烧为一堆灰烬。
绢上书坐起来,重新扶起烛火,又拿了一本书凑过去继续翻阅。
橘色火光映在滑落脸庞的一滴泪中。
喃喃自语,“死了。没有人回来陪他了。”
镜非台客栈中。
“啊啊啊啊!”金元瑶嘶喊。
身子突然如受到重击一般躬成虾米倒在地面上。额头青筋暴起,眼泪流了满脸。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右手上的冰丝缎带,什么东西正从她的世界中一点点而被剥离。
即使脱筋带肉,也阻挡不住那东西的离开。
金元瑶右手上的冰丝缎带上,一滴血逐渐剥离出来,在她掌心化为飞灰。
君怜我正跟她说话,吓了一跳。把酒壶放在金元瑶碰不到的地方,掌心垫着帕子,再蹲下扶起金元瑶,“你没事儿吧?怎么突然躬成虾米?你肚子疼吗?”
虽然金元瑶是帮他才染上一身红梅酸浆,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嫌弃她。
“觅丹华、觅丹华嘶......”分不清是震惊还是悲伤,金元瑶此时连话都说不利索。
“你吐字那么含糊谁听的清?重说!”君怜我一看不对,不顾脏,双手抓着金元瑶的肩膀,“觅丹华怎么了?!”
一只手不由分说地掰开君怜我,顺势将金元瑶揽在怀中。绝傲雪唇凑近金元瑶耳边,扁平图案泛着黑色的烟、说出的话似能安抚人心,“你不急,慢一点儿,一个字一个字说。”
金元瑶挣开绝傲雪,蹒跚着往前跑,还撞了君怜我一下,“觅丹华死了,为什么?他那么强大,怎么会死?他答应绢上书等一切事情完结就回去陪他,为何失信?他答应要治好我,治好我之前他怎么会死,我绝不相信。”
她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儿,但她清楚她一定会到达那个地方,那个觅丹华死去的地方。
话断断续续,君怜听得不完整,但是意思很明显。
“你说什么!”君怜我面色有些拧巴。
红梅傲雪宗规第一条就是不可尽信于人、不可人云亦云,金元瑶说什么他都有防备,也许她在做戏耍他玩儿。
理智这么告诉他,腿却像有自己的意见一样追了上去。
不忘提着他的酒壶。
小巷子里。
笔厌正与临川皇月打斗正酣,对方却突然软了身子、像面条一样直朝地上出溜。五根操纵的线被撤走了。
笔厌忙揽住他。
若非及时抽手,临床皇月早成为鸿篇的剑下亡魂。
笔厌背着临川皇月回到小巷子里,入目便是觅丹华站在那里,项上人头没了踪影。
笔厌双目顿时放空,宛如人偶,膝盖一软,跪在原地。
平日里不错眼盯着金元瑶的人,此刻连她哇哇大哭路过他身侧也罔若未闻。
君怜我随后跟来,酒壶“啪嗒”一声摔到地面上,酒水和碎片四溅。橙尾小鱼在青石板上挺着身子蹦跶。
金元瑶抱起觅丹华的头不管不顾拼回去,双手泛起红色的光,嘴上说着自己都听不清的话,“我会救你,我一定会救你。你的心头血方才在通知我对不对,我听到了,一定会救你。”
红色的光催动返璞归真运行,一层又一层流过金元瑶和觅丹华身体。然而遗憾的是,返璞归真似被什么东西阻拦者,不能彻底运行。
绝傲雪抬头看了眼天上乳白色的阵法,“无花无定压制你的修为,正如那天你救不了鱼,现在你也救不了觅丹华。放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