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日子匆匆,钟觉予作为如今大梁唯一靠谱的皇室人员,实在忙碌,处理完丧礼后,便要准备出征,陪伴洛月卿的时间实在稀少。
不过吃了上一次的教训,她无论再晚都会赶回府邸,洛小道长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胡闹,心疼这人白日里的忙碌,尽量让对方多睡一些。
再转眼就是出征,这回洛月卿不再需要靠着洛家,站到城墙边角去,努力扒着墙才能瞧见那么一眼。
而是被钟觉予正大光明地牵到前头,也算是头一回向世人宣告了两人的关系,不管身后官员如何猜想,两人就这样站在马前,低声说着话。
听到小半年才能回来的消息,洛月卿不想哭,却仍红了眼。
钟觉予只能将她揽入怀中,低声承诺:“我会尽快回来的,等我。”
洛月卿偏过头,想隐藏眼尾泪光,却又想要多看钟觉予一眼,而重新扭头回头。
钟觉予低头抵着她额头,一遍遍地重复:“我会尽快赶回。”
今日系在发髻上的红布带,还是洛月卿亲手系上的,正随风飘起,在银甲上印出红影。
怀里那人含泪又不肯落,一双杏眼被水雾覆盖,终于挤出一句:“不要你慌慌张张赶回来,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钟觉予不假思索,顺着她的话道:“好,平安回来。”
洛月卿听出她的顺从,忍不住多了一丝气恼,又警告道:“钟觉予你最好听进心里去,你身上的伤疤,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等你回来时候我要检查的。”
她加重语气:“若是多了哪一处,看我怎么罚你。”
像是小猫要伸出尖锐爪子,可被警告的对象只能瞧见她粉红色的肉垫。
钟觉予忍不住笑起:“好,随便小道长怎么罚。”
气得洛月卿抬眼瞪她。
直到将士来催促,钟觉予才松开她。
继而,鼓声响起,在明亮日光下,万人大军随着银甲将军冲向前,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中。
再转身,已是秋季。
大梁在没有皇帝的情况下,依旧稳定运转。
被贬为庶子的两位皇子磨磨蹭蹭赶到京城,或许是刚开始还抱着继承皇位的野心,对孟相还算毕恭毕敬,装出一副积极改正的模样。
后头见孟云山不为所动,甚至半点没把他们当做储君看待,便逐渐暴露的本性。
孟云山忙碌,哪有时间理会他们,两位皇子就以为对方不敢惩罚,态度越发嚣张,甚至发展到还在青天白日下,就敢对孟府中的侍女动手动脚。
恰好洛月卿这日上门拜访,便刚好撞见着这一幕,抬手就让钟觉予留给她的随身侍卫上前,狠揍了两人一堆,之后扒了衣服丢到城门口,让全城百姓好好看了一回热闹。
两个皇子丢了大脸,自然吵着闹着要和孟相告状。
结果孟云山摊了摊手,直白道:“长公主殿下在临走前,将半块虎符交给了洛姑娘,而且还下旨,给
她封个监察史的职位,独立于文武百官,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他特地强调:“上到皇子皇孙,下到官吏百姓,都可以不经朝廷审核,直接斩杀。”
两位皇子听得直发抖,嚷嚷着钟觉予不可能那么昏庸,怎么可能给一个洛家女那么大的权利。
结果听到旁边传来声响,他们转头一看,洛月卿就站在旁边,那半块虎符挂在腰间摇摇晃晃,半点不担心丢。
两位皇子腿一软,直接给她跪下了。
这哪是罪臣的女儿?
分明就是一京城小霸王!
吓得两位皇子慌不择路就往屋里躲,生怕这位的屠刀朝他们落下。
而洛月卿倒没这份揪着不放的心思,将他们彻底震慑住后,转身就与孟云山走向书房。
边境的消息不断传来,虽是好消息多些,但坏消息也不少,洛月卿听得忧心,便琢磨起如何帮助钟觉予。
自然不会贸然往两军交战处跑,半点忙帮不上,还让钟觉予徒担忧,她思来想去,便琢磨起了后方的粮食供给。
这两军交战,不仅比的是将帅兵马,更比的是国力储备。
若是断了粮草,即便你兵强马壮又如何?饿几日就没了反抗的能力,故而这粮草极为重要。
眼下是秋季丰收,暂不缺粮食,可冬季来临之后,为了支持前线,大梁上下都要拴紧裤腰带过日子,但这也只够前线的大军勉强度日。
这些日交战频繁也是因此,两军统帅都清楚冬季的威力,于是在这段时间拼命攻打,试图在能吃饱的季节内,多抢占到一丝先机。
而此刻,洛月卿已来不及实验如何增产,索性在保存方面下功夫。
比如能将食物储存极长时间的罐头。
要做罐头就少不了玻璃瓶,此时大梁对玻璃的认知,仅在产量极少、被当做珍贵宝石的琉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