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跑过去的时候,杀手已经搭起了第二根箭,但是杜先却狡猾的藏在了马厩的围栏
杀手皱起了眉头,他开始后悔了,但是时机已经过了,再待下去,负责看守这一带的护卫兄弟很可能就要被杀头。
于是他爬下了大树,心里琢磨着,下一次一定不能心软,射箭一定要射脑袋。
他走了两步,随后听到了马匹奔跑的声音,他回过头,看到一匹匹的上等马狂野的冲撞着,他们的屁股上,还有一条长长的,正在流血的划痕。
这一刻,他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少年人手里的刀子……
樊义是一个打过仗的人,看到杀手的瞬间,他的本能就告诉他要干掉杀手,不然的话,他和杜先谁都得死。
五十步以内,没人躲得过弓箭。
所以他想到的是反击。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杜先,这个十六岁的孩子,这会儿正将一匹匹的好马拉到门口,面无表情的用刀子插进他们的屁股里。
这些马痛得大叫,痛得乱跑,直接就冲出了院子。
樊义知道,那个杀手恐怕不死也要掉一层皮,因为这里是皇宫。
皇宫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墙高,皇宫的墙和城墙差不多高,有五六米,而里面的布局,规整森严。
在皇宫里最常见的不是后花园的百花绽放,而是一条条的弄子。
这些弄子被两旁五六米的高墙围着,中间能走的地方大都只有三五米。
很不巧的是,院子外面就是这样一条弄子。
而因为养马的味道,院子离贵人们住的地方很远,这条弄子得走上二三十米才能到下一道门……
二三十米……
杜先觉得够了,人在这个距离,是跑不过发狂的马儿的。
他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看见那个黑影被撞出去好远,杜先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刚要说话,却被樊义一把拉住。
“你没事吧!”樊义火急火燎的抓着杜先转了一个圈,看到没有血迹,这才感到放心。
杜先抬起头灿烂的笑着,他解开了身上的衣服,里面是一层厚厚的铁板。
去掉这层铁块,就能看见他一根根形状分明的肋骨……
鲁迅先生曾经形容一个人瘦得如铁,一个字便说明了那个人精瘦却给人一种很有力量的感觉。
但是在这里,看着杜先,樊义却好似看着一捆老柴……
他眼里酸涩得厉害,却扭过头去看外面的杀手,“他死了没有?”
樊叔扯开话题的方式很幼稚,杜先这样想着,赶紧将衣服穿了起来,说实话,很冷。
两个人从门框那里看那个杀手,小声还议论着。
“还没死,还在动呢。”
“没事,爬不起来了,要不我去看看?”
“别去,他是杀手,还带着弓箭,等会,等宫里的那些守卫过来就好了。”
他们看着五六米高的墙下,那个黑影好几次想要站起来,却好几次倒了下去,他的手无力的在地上抓挠着,最后终于不动了。
“差不多了,要不我去看看?”樊义挠了挠头。
杜先想了想,开口道,“我去吧。”
樊义不敢小看这个孩子,刚才就是这个孩子,弄倒了一个敢在皇宫里行刺的刺客。
他看着杜先抓着铁板,整个身子缩在铁板的后面,小心翼翼的往前推着走,一只手还紧紧抓着刀子,鬼鬼祟祟的就像一只老鼠一样。
于是樊义知道,这个孩子没有那么容易死,他比很多人都惜命。
他走出去,走在了杜先身前,拿着铁板一点点靠近。
黑衣人的确没死,不过离死也不远了。
他不过是微微的抬起了一下手,杜先就大叫着用铁板砸他的脑袋,足足砸了三下。
于是黑衣人彻底的倒了下去,这一次,可能真的死了。
杜先摸了摸他脖子上的大动脉,又砸了两下,这才彻底的放心下来。
杀了一个人他,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到处找马。
这是皇帝的马,丢了就是重罪。
他对每一匹马都说对不起,他轻抚着每一匹马的马头,将他们重新带回了马厩,还去找专门给马看病的大夫,一个人忙前忙后的。
樊义帮不上忙,跪坐在属于杜先的草棚子的守卫还是没人过来……
等他差点有点瞌睡的时候,终于有人推开了门。
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长得很好看,瘦削的脸颊,棱角分明,眼窝有点深陷的感觉,大抵身上是带了点胡人的血统。
樊义站了起来,这个人却只是扫了他一眼,紧接着,好几个人冲了进来。
樊义吓坏了,他以为这人是坏人。
直到那些人将堆着的草料都翻了一遍,跑过来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