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了。而今年的夏税还都没有开征。正所谓百年之积,唯余空薄啊。你说说,这是不是触目惊心?”
方敦孺伸手一拍桌子,桌上酒菜盘碟哐然有声,沉声喝道:“怎么会这样?这样下去,还能维持么?”
院子里方师母等人听到动静,忙赶回来查看,林觉忙解释说是先生拍了下桌子,方师母嗔道:“你这个人,怎地还发起酒疯来了?”
“去去去,妇道人家少来插嘴。”方敦孺摆手喝道。
方师母欲待争辩,林觉忙上前来拉走她,低声解释道:“说到不开心的事情了,师母担待些,再说也喝了不少酒。”
方师母叹道:“你老师现在脾气坏得很,早知道便不来京城当官了,在书院多好?安安分分的。现在成天回来黑着脸,像是人欠他钱似的。”
林觉连声安慰,让绿舞陪着师母说说话散散心,转回头时,正听见方敦孺气呼呼的道:“三司是怎么管财税支出的?不说有结余,起码要保证收支打平吧。这般寅吃卯粮,国库岂非空空如也?”
严正肃沉声道:“敦孺兄也不要动气,这不是生气便能解决的事情。不过敦孺兄说的一点没错,我问了三司,三司使衙门张钧林伯年他们都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也无法控制住这个局面。”
林觉听到二伯林伯年的名字,微微愣了愣。林伯年是三司副使,这件事怕是他确实难辞其咎。
“张钧给我算了笔账,这笔账便让我吓了一大跳。咱们每年用在军费上的支出你知道有多少么?说出来你都不敢相信,那足足占了每年全部财税收入的七成。以年入六千五百万两银子来算,每年在军费上的开支高达四千多万两,这便一刀砍走了一大块了啊。”严正肃摇头道。
“这么多?咱们的军费竟然要花这么多钱?咱们到底养了多少兵马,怎地花销如此巨大?”方敦孺惊的酒都醒了一些。
“咱们大周京城三衙禁军兵马其实只有二十余万,加上一些其他的兵马,在京畿共有二十五万左右的兵马。西北方向,为控制西夏个部落的西北厢兵人数二十万。东北辽国边境到京城这一方向是防守重点。燕云十六州所在的最边陲地带驻扎了十八万边军,纵深太原府大名府洛阳城等重要城池的兵马有二十万左右。再加上各地州府的驻军。我大周现在足足养着一百三十万正规兵马以及一些团练乡勇。”
“这么多?”方敦孺惊愕道:“那要是这么庞大的数目,一年花销几千万两,怕也是要的。可问题是,咱们养这么多兵马是否太多了,以我大周目前的局面,拱卫京城的禁军数量不变,东北西北两处稳定住,地方上有维持治安防治地方海匪土匪的兵马数目,便已经足够了。要算起来,裁减四五十万兵马也是足够的。一百万兵马足够保证我大周边陲安稳,全境安定。这冗兵之数太大了。若是能裁军五十万,不,哪怕是三十万,不但多了三十万劳力,还可节省下起码上千万的花销啊。”
严正肃点头道:“何尝不是,所以我们才要改变这种情形,不能在继续下去了呵。之前朝廷为了维稳,怕流民作乱,每到灾荒之年,流民蜂起之时,便采用吸纳入军,将他们养起来的办法。这权宜之计虽然可以防止流民因为饥荒天灾而无家可归最终作乱,但却也大大加重了朝廷的负担。这些人完全是靠着朝廷养起来的。更何况,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合格的兵马,打起仗来也根本没有战斗力,所以,不从根子上改变这种做法,那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