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我在京城,或者是觉得我还能留在京城的话,再说后话。”白冰静静道。
林觉满腹狐疑的回到亭子里,和白冰对坐春凳之上。白冰低着头若有所思,半晌也没说话。林觉也默默的坐着,他有足够的耐心。
终于,白冰抬起头来,一双妙目看向林觉,轻声开口了。
“林公子……对魔音门知道多少?”
林觉愣了愣,微笑道:“我对魔音门一无所知。”
“那适才林公子为何提及魔音门,还说什么魔音门乃奸邪门派之类的话。”白冰皱眉道。
林觉呵呵笑道:“那个啊,是我听人道听途说的。事实上我并不知道魔音门是个什么样的门派。只是一位阅历丰富的朋友见识了那日所用的武功后觉得你可能是魔音门的弟子。还说了些对魔音门往昔的见闻。他其实也是道听途说的,所以当不得真。”
白冰侧着脸沉声问道:“他说什么了?”
林觉苦笑道:“姑娘当真要听么?可都是些不中听的话。”
白冰点头道:“要听。”
“好吧。他说,魔音门是很久以前江湖上的一个邪门的门派。魔音门所用的武功便是乐器之声,摄人魂魄,颇为邪恶。还说……魔音门下女弟子以色相诱人,致使无数江湖子弟堕落为奸邪之徒。正因如此,引发江湖正派人士群起攻之,将魔音门屠戮干净。所以很久已经没有魔音门的消息了。”林觉轻声道。
白冰微微点头,吁了口气道:“果然是这样,和师傅说的一模一样。”
林觉皱眉问道:“白姑娘问这些作甚?莫非你真的是魔音门的弟子?”
白冰微微摇头,低声道:“我不是魔音门的弟子,魔音门早已没啦。”
林觉心中一宽,却听白冰继续轻声道:“我师傅说,魔音门灭门之日开始,便不叫魔音门了,该叫复仇门了。所以我是复仇门的人。”
林觉惊愕的看着白冰,白冰点头道:“是的,我师傅是魔音门的人,虽然改了名字,但那还是魔音门。我是我师傅唯一的弟子,我也应该是魔音门的人才是。”
林觉惊讶无语,怔怔的盯着白冰看。白冰冷笑道:“怎么?你怕了?听到魔音门的名头,你已经吓的六神无主了吧。”
林觉定定神道:“白姑娘,我不是害怕,我是惊讶而已。魔音门是怎样的情形,跟我可没半分干系。我也不是江湖中人,哪里管江湖上的风雨。”
白冰点头道:“说的也是,跟你没有半分干系,其实跟我也没有干系。我三岁便被师傅收留带到漠北居住。十六岁才从师傅口中得知魔音门的事情,那些以前的事情我却也毫不知晓。”
林觉点头道:“说的是,白姑娘成为魔音门的弟子也是身不由己,这根本不是你的责任。”
白冰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我该以魔音门弟子的身份为耻是么?”
林觉咂嘴道:“这个……我可没说。”
白冰冷笑道:“你没说,不代表你心里没这么想。你只是道听途说,便认定了曾经魔音门便是那样的不堪是么?然而,我所知的关于魔音门以往的事情,却跟你所听到的传闻截然相反。”
林觉讶异道:“哦?愿闻其详。”
白冰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亭子的廊柱下站立,眼光迷离看向天空中西斜的残月。沉吟良久之后,轻声说话。
“我三岁那年的夏天,天像是破了个窟窿一般,老是下雨,而且都是滂沱大雨。我那时还很懵懂,什么都不知道。还觉得家里院子里满是水,能和姐姐坐小木盆划船玩儿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但我却依稀记得,爹娘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就像天上的乌云一般。他们老说些我不明白的话。什么‘这么下下去,大堤要保不住了’‘地里的稻秧都淹了,今年怕是要颗粒无收了’之类的话。”
白冰的话语很轻,说话声像是一声声轻轻的叹息。
“……那天夜里,风很大,雨很急。我好像听到了天崩地裂一般的声响,然后在睡梦中便被大雨浇醒了。到处是雨水闪电,村里的地面上,一片白茫茫全是水。好多人在水里挣扎着,哭喊着。后来我在知道,长江的堤坝溃了,洪水倒灌进来,包括我们村在内的三十多个村落全部被大水淹没了。那天晚上的雨水很冷,非常的冷,冻得我直打哆嗦。”
林觉脸色凝重的皱着眉头,他见识过洪水滔天的场景,水火无情,那正是最为凶猛最为残酷的灾难。可轻易吞噬无数条人命。
“爹和娘把我和姐姐放在门板上,他们推着我们在水里走,从半夜里走到天亮。快要到陆地的时候,一股水流冲来,把我从门板上冲了下来。我呛了好几口水,随着水流冲走。爹爹拼命的在水里追赶,娘在远处大声的哭喊。终于,我被树枝挂住,爹爹抓住了我,将我丢上了岸边的泥地里。我什么也不明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我才知道,爹爹被水冲走了。爹爹为了救我,精疲力竭,被水冲的无影无踪……”
白冰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