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皱眉道:“也是,可是我担心……要不要我去送信给王府,通知小王爷?”
林觉摇头道:“通知小王爷?嫌事情不够大?王府现在自顾不暇,不要告诉他们了 ,免得添乱。再说这只是询问,能有什么事?不用担心。你坐镇衙门做事,我去去就来。”
杨秀皱眉道:“我担心……”
林觉笑道:“杨兄,哪有那么多的担心。他们能吃了我不成?我去了。衙门里的事情你按照布置带着大伙儿做便是,中午搞不好要留在御史台吃饭了。御史台的饭不知好不好吃。哈哈哈。”
林觉整整衣冠,举步下了台阶,对那两名衙役道:“是你们两位么?”
“是是是,林大人请。”两名衙役忙躬身道。
“要不要上绑?”林觉笑问道。
“不不不,那哪里敢啊,大人这不是折煞我们么?”
林觉哈哈大笑道:“那我半路上跑了,你们可难交差了。”
两名衙役一愣,旋即意识到林觉在说笑话,跟着干笑起来。虽然如此,两人还是一前一后将林觉夹在中间。林觉笑声未歇,举步出门。
……
御史台中厅大堂之中气氛肃穆,方敦孺正襟危坐在主座上,两侧两座桌案后坐着的是刑部侍郎郭松,大理寺少卿裴元素。此次由方敦孺为首,抽调三大司法机关组成的专案组,专门为审理梁王郭冰溺杀康子震一案而组成。三堂会审的规模足见此案案情之重大,朝廷上下之重视。
关于这件案子,其实很多人,甚至是变法派内部也是有着很大的争议的。很多人对方敦孺和严正肃要将此案归结为对抗新法,阻挠新法之罪是不太理解的。
诚然,梁王郭冰擅杀康子震之举确实对变法派打击甚大。但定其藐视法纪擅杀官员之罪其实才是正经的罪名。而非要定一个破坏对抗新法的罪名,这实在并无必要。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罪名比擅杀官员的罪名更为恶劣。因为擅杀官员违背的只是朝廷的法纪,而破坏阻挠新法则是对抗大周此时的改革变法的大局,再说大一点那是危害江山社稷之举。
所以,一旦以破坏阻挠新法的罪名定罪,梁王的罪行将更为严重,甚至有可能被判死罪。而所有人其实心里都明白,皇上不大可能去给王爷定死罪。严正肃和方敦孺此举实际上是给皇上出了个大大的难题,也给他们自己出了个大大的难题。
倘若不能让梁王在此案上受到严厉的惩罚,实际上削弱的是变法派的权威,损伤的是变法派的热情。带来的负面效果反而是极大的。这反而不如老老实实的定性为擅杀官员目无法纪这样的罪名来到妥当安稳的多。
然而,严正肃和方敦孺是何许人也,他们倘若知道回旋和后退,那他们也不是严正肃和方敦孺了。这两人之所以扛起变法的大旗,便早已将一切都抛诸脑后,根本不给别人也不给自己留后路。他们的信念如铁一般的强硬,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他们也策马飞驰,根本不去多想。这便是严正肃和方敦孺,这便是两位铁腕变法派的领导人物。若不是如此,新法也早就在推行之初便夭折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新法有如今的局面和成效,那正是严正肃和方敦孺这种铁血手段推行所致。领导者的气质也极大的影响着他们的团队,变法派官员个个都如狼似虎嚣张跋扈,自然也受两位大人的作派的影响。不去评价新法的得失,不去评价一些负面的因素,但只从做事的角度来看,这确实是做事的态度。不瞻前顾后,不踌躇犹豫,认定一个目标便去做下去,绝不回头。这正是很多成功者所特有的品质,迎难而上,绝不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