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奎不再多言,即刻传下命令。将所有剩余的弩箭都集中起来,给三百名骑兵装备。守城作战,三百名骑兵并无发挥的余地,只跟着射射箭砸砸石头,当成了普通的士兵来用。此刻终于有了出击的机会,却又是去冒这般巨大风险,当真是既期盼又忐忑。
片刻之后,三百骑在城门后整装待发。城门轻轻的打开,吊桥放下,三百骑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出了城门。林觉在城下摆了摆手,吊桥迅速拉起,城门迅速关闭了起来。
东城城墙上,得知林大人率三百骑要冲敌营的消息,城头的守军先是觉得不可思议,但很快都被林大人这种不怕死的精神所激励。他们纷纷站在城头上盯着坡下教匪的营地里,密切关注这次貌似是自杀的行为。
在薄雾的掩护之下,三百余骑兵踏着满地的狼藉缓缓的朝敌营靠近、再靠近。
城头所有的士兵和百姓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生恐发出了声响惊动了坡下营中的教匪们。终于,林觉率领三百余骑抵达了斜坡之上,他们背影已经模糊的看不清楚了。众人只能伸着脖子,侧耳听着动静,等待着进攻发起的呐喊。
林觉策马立在坡上,斜坡下方便是教匪们聚集的营地。虽然看不太清楚营地中的情形,但是林觉看到了无数堆在薄雾中闪烁的篝火,鼻端也闻到了米饭的香味。林觉一下子便明白了过来。原来对方撤下来是要吃饱喝足,然后一举拿下城池。他们倒是安逸的很,根本没认为会遭到袭击。甚至连坡上都没有安排岗哨。
林觉脸上露出冷笑来,勒马而立,缓缓的举起了右手。
没有呐喊,没有撕心裂肺的吼叫,林觉的手掌只在空中轻轻的一挥。下一刻,三百余骑兵便开始催马飞驰而下。就像是潜伏在草丛中的狮子一般,在猎物发现之前,它绝不会发出声响。只无声无息的猛扑上去。
骑兵顺着斜坡飞驰而下,速度越来越快。马蹄的震动声也惊破了黎明前的静谧。为了能攻击方便,教匪们还特地花了功夫将斜坡上的坑洼之处填补休整了一番。他们可能万万没想到,他们整修出来的通向营地的平坦坡道正好成全了骑兵们的全力飞驰。当教匪们听到马蹄的声音,正惊愕的起身到处张望的时候,三百骑兵冲破迷雾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一窝窝的教匪们之前正席地而坐。连续的进攻让他们精疲力竭。见数次轮番进攻无果,每次只差那么一点点便可攻占城墙的情形,孟祥虽然沮丧,但也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决定让大伙儿饱餐一顿,稍微休整一番。待天亮之后,发动一次致命的全面猛攻。他相信这一次必能一举建功。
教匪们于是便围坐在地上,垒土为灶,生火造饭。他们甚至没有派出哨探监视周围的动静。一方面是他们没有这个常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根本没认为对方会出城来袭营。对方除非是疯了,否则怎敢这么做。所以,当迷雾中的骑兵现身之时,绝大多数的教匪满脸惊愕的站在原地,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噗噗噗噗噗!”
弩箭激发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像是毒蜂振翅的低沉的声响,光听声音,便让人不寒而栗。箭雨洒向一窝窝聚集在一起的教匪,发出贯穿血肉的噗噗声。当马蹄踏过火焰的余烬,掀起泥土的烟尘飞驰而过时,他们的身侧和背后是一个个中箭仆地,惨叫连声的教匪的身影。
“敌袭!敌袭!”惊恐到变声的声音在黎明的空气中响起。所有教匪闻言都慌忙起身,手忙脚乱的去找兵刃。头目们大吼着让自己的属下人手集合。不少人手握兵器,却不知到敌在何方,茫然四顾。
“杀!”林觉终于发出了呐喊。他和白冰冲在最前面,他的身旁是五十名持长刀的骑兵。他们的任务是杀出一条通道,保证后方骑兵的顺利冲锋。白冰早已擎出了笛中剑,寒光闪烁之中,将马头前侧的教匪砍杀的血光四溅。林觉手持长刀紧跟白冰身侧,他没有动用腰间的王八盒子,他并不想暴露自己的本钱,只跟在白冰身侧便足以保证自身的安全,还可借助马匹的快速冲锋手刃敌人。身后的两百余名骑兵只管用弩箭射杀。这只三百人骑兵队配合默契,就像一柄锋利无比的利刃,毫无滞碍的切入了剿匪的营地之中。自西向东,直刺而入。
营地一侧,孟祥正和几名分坛坛主和教仆商议接下来如何进攻,他们商定了要编制一些藤甲抵挡落石和弓箭。还有分坛主提出了要砍一些柴草乘着猛攻的时候堆到城门口烧城门。孟祥觉得这些建议都不错。
但突然响起的袭营警报打断了他们的谈论。孟祥抓着长刀带着人冲了过来,他们看到了弩箭飞过,教众像割草一般的倒下的情景。惊的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孟祥抓着一名仓皇从身边逃窜的教众吼道。
“好多骑兵,好多骑兵啊。快逃吧。”那教众叫道。
“去你娘的,哪来的好多骑兵?蛊惑军心,该死!”孟祥一刀结果了他,心中却也打鼓。骑兵的出现是他没有想到的,难道是有援军到了么?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