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爱卿,今日朕还有一件事需得请众爱卿议定。这是关乎我大周江山社稷的大事。朕养病期间一直在思量此事,朕相信你们也和朕一样对此事极为关注。对,正是关于立太子之事,需得今日议定。”郭冲放下茶盅后扫视全场,缓缓开口道。
全场一片寂静,但每个人的心里都如惊涛掠过,均想:“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这才是今日大早朝,让两位皇子以及多位皇亲列于殿上的原因。”
晋王郭冕脸上的兴奋期待之色溢于言表,在他看来,今日自己搞不好便能当上太子了。相较于他的兴奋,淮王郭旭却面色淡然,平静的过分。
“朕之前说了,国本之事干系社稷稳定,干系国祚绵延,乃是朝廷大事。朕虽只登基六年,然此事终究要提上日程。朕也希望能让新立太子早些历练,将来也好接过这副重担。故而朕多日前下达了太子之议的事情。这些天朕病了,你们送来的关于此事的折子不少,但朕没有一一的去看。这是朕的失职。但是没办法,朕老了,身子不济,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好在朕又爬起来了,我看莫如就在堂上廷议此事。今日若不能议定,明日可再议,明日议不定,后日再议。总之,一直到议定为之。且朝堂上议定此事,更能直抒己见,让所有人都能发表意见。这对于国本之议是件好事。那么,谁来先说说,这件事该怎么办?”郭冲缓缓说道。
堂上雅雀无声,所有人都在揣摩皇上的话意。皇上的话是矛盾的,一面说太子之议是他关心的事情,一面又说臣子们的奏折他都没看,并不知众人的态度。一方面说此事要尽快议定,一面又说,今日不成明日,明日不成后日。这种态度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怎么?你们都不愿说么?看来朕得先抛砖引玉。朕膝下的两个皇子都在这里。郭冕和郭旭虽不成器,但朕认为他们二人其实还算乖巧。对朕也都很孝顺,为人处事也都没有特别出格之处。他二人不管谁将来继位,朕觉得都是可以的。当然了,郭冕是朕的长子,也是皇后所生,按照立嫡长的规矩,郭冕理当成为太子。但朕也并不能一概而论,毕竟我大周立嗣也非全以嫡长而论。朕立太子还是以才能而论,为了大周将来的江山社稷着想。所以朕希望你们也能从这方面考虑考虑。总之,各位各抒己见,朕都不会怪罪。各自摆出理由来。”郭冲沉声说道。
堂上依旧一片寂静,没有人肯带这个头。尴尬之际,宰相吕中天出列道:“皇上,老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郭冲笑道:“吕爱卿有话便说,朕说了,此刻畅所欲言各抒己见,朕不怪罪。”
吕中天躬身道:“谢皇上。老臣认为,皇上春秋正盛,无需着急议立太子。一则,两位皇子还都显稚嫩,难当太子大任。二则,我朝正经历大变局,内行变法,外有敌窥,此时此刻,当集中精力应付变局。皇上此时议立太子,时机不宜。老臣以为,等内外平息,局面平稳之时,在议立太子也自不为迟。免的朝廷上下为此事纷扰争论,于朝局不利。”
吕中天此言一出,群臣都大张嘴巴,惊愕无比。吕中天一开口,他们都以为他是要力荐淮王。却没想到他居然是要皇上终止太子之议,这可真叫人意外。
座上很多官员都是被吕中天要求,一旦议立太子之时,便上书为淮王摇旗呐喊,奋勇鼓吹的。此刻听到吕中天这么一说,均满头雾水,不知道吕中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郭冲也很是惊讶。事实上,自从病体趋向好转之后,郭冲便有些后悔当日提出议立太子之事了。当初确实是因为形势所迫,而且身子欠佳,不得不如此。但现在,既然林觉的药物对症,自己的身体正在快速的痊愈,议立太子的事情便该再等一等了。自己只有五十六岁啊,起码还有十几二十年的光阴。此时立太子,难道自己当真要让位于太子不成?自己找个地方去养老等死?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况且,郭冲自己是体会过当二十年太子的感受的。那种感觉既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却又蠢蠢欲动,想要取而代之。当初有好几次,郭冲都想动手逼着父皇退位,他实在受够了等待,也受够了小心翼翼生恐走错路说错话的感觉。那感觉实在太糟糕了。以己推人,无论郭冕和郭旭为太子,他们都将经历自己所经历的煎熬,这既让他们难受,也给朝廷增加了不稳定的因素。
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郭冲也不能装作自己没有下达立太子的旨意。今日早朝,他必须要提及此事,哪怕是装模作样一番也是必须要提的。但他却也下定决心,这件事必须拖下去,拖而不决,一直到自己认为该决定的那一天。在此之前,都是空谈。然而,让他惊讶的是,吕中天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让郭冲有一种被洞悉内心的感觉。吕中天是故意试探自己,还是他当真这么认为?这着实有些出乎意料。
“吕爱卿,议立太子之事乃国之大事,迟早是要定下的。朕虽然目前身子康健,但朕还是想早日定下此事,也能让天下臣民安心。至于你所说的,我大周目前面临的内外大事皆很紧迫,倒也不无道理。然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