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半,关闽的跨海大桥闸口徐徐打开。
从十年前正式通车开始, 这座名为闽中大桥的跨海大桥还是第一次彻夜关闭闸口。
这座平时车流穿行不绝, 气派非常的八车道大桥如今空荡荡的, 别说辆车了,就是人……哦, 来了个人。
“大哥, 你好, 我要过关。”
看见来人是个长着圆圆杏眼的漂亮小姑娘,丁辰急忙合上打了一半呵欠的嘴巴,正正神色:“身份证拿来我要检查。”又叫了声“水婶”,“来了个小姑娘, 你给看一下。”
这里的岗哨显然比内陆的松懈很多。
穿着黑色制服的大婶只让叶明晓把手上的绷带打开了一下:“哎哟,这么白嫩的皮肤上老长一条口子, 可惜了哟,怎么受的伤啊?”
叶明晓便露出沮丧的神色:“从外边来时,有人拿刀抢我的东西,我夺包时被那人划的。”
“哎哟, ”脸也是圆圆的黑制服大婶一惊一乍:“内陆真这么乱啊,你一个单身女孩子是怎么到这的?吃了很多苦?”
那个有点严肃的男生也关切的看过来。
两个热情的工作人员很快得到了一个“XX艺术学院摄影系学生跟导师同学一起出门写生采风,却遇上病毒曝发, 同导师不幸失散, 昨晚好不容易联系上, 发现同学们都已经打道回府, 现在只有自己孤身一人抵达目的地”的悲惨事实。
“你一个人到关闽, 不害怕吗?”黑制服女孩听着故事,还同情地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叶明晓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了两下,她无助地垂下头:“害怕也没用啊,现在外面那么乱,我可不敢往回走。”她大眼睛里慢慢汪起了泪水:“我爸爸我妈妈也这么说,让我安定了再往家里走,说关闽是海岛,疯子病再严重,闸门一关,也闹不到这来,我就来了。这里还好?”
“放心,我们这挺好的,”丁辰忍不住安慰这又乖又可怜的小姑娘:“你可以去找个酒店住下来,安心等着瘟疫过去,你身上的钱还够?”
叶明晓从海东经过海西,再到海中,这一路走来,可以感受到沿路的关卡钳制一点点放松。等到了关闽,这里唯二的两个工作人员简直像是摆设。但也不能说本地政府放松了对进出人员的关卡,只是关闽本来就不是以旅游业为主的传统海岛,这座气派的大桥平时来往的也多是货车。
关闽是南海沿海最大的渔业加工基地,在它成为渔业加工基地之前,这里曾经是一个海军基地。
叶明晓窘迫地低下头:“我就剩三千块了,也不知道要住多久。你们这酒店很贵?”不想像在淮水县那样,被人追得像狗一样,只有尽力避免住进酒店。
“三千块?这样,要是你不嫌弃,我家还有空房间,你可以到我家住段时间。”
“……”
一针“扶贫济弱”的鸡血打下,丁辰当即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服自己父母收留了这个“可怜”的女孩子。
就这样,一番周折之后,叶明晓顺利住进了关闽市一个离市区有点远,叫鱼渚村的村庄。
进城之后,叶明晓便发现,别看在大桥上两个工作人员松松散散,但市区外松内紧,虽然不像其他城市一样,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但看到叶明晓这个陌生的面孔,即使有丁辰领着,仍有两名穿着警服的人过来盘问了她两句。
幸好为谨慎起见,叶明晓中途让吴长东下车在其他城市等她,又将斯宾特寄放在另外一个地方,才只身一人,背着包,提着拉杆箱到了关闽。
单身的,柔弱的女孩子总能激起人们的保护欲。
这个叫丁辰的男孩子父母是当地的渔民出身,家里盖了三层小楼。看见儿子带着个漂亮女孩子回来,什么也没问,乐得见牙不见眼,直接给她安排到了三楼最大最向阳的房间。
婉言谢绝了丁辰父母一道吃早饭的邀请,叶明晓背上背包,借来丁家的摩托车,在这座几乎四面环山的海岛上骑了半小时的车,终于抵达海岛的外沿,她此行的目的地,海牙山。
早上七点二十七分,重生的第七十二个小时整,叶明晓踏上海牙山。她穿山过省,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只为寻找一个秘密。
…………
“天傀说他见到了叶明晓,但被她逃脱了,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他也失败了?这个叶明晓有这么厉害?”
“……据他所说,是的。她曾两次在他手下逃脱,而且,他的身份也曝露了。”
“曝露了?!他隐藏起来了吗?那其他人呢?”
“目前还是安全的,现在,您认为,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见话题越扯越远,汇报者不得不提醒道。
“不惜一切也要找出叶明晓!她的存在竟连累了天傀的曝露,不可饶恕!”
“属下明白!可是,我们的人已经全部发动,叶明晓就像消失了一样,我们完全不知道她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