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盛主席!”有人失声叫了出来。
盛泽兴缓缓走进会议室,没人知道,每呼吸一次,他的胸膛就像在被一把小钻子不断地使劲凿,痛得他恨不得马上不管不顾地弓下身去。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
尤其是在这里。
他的腰杆更挺直了两分,苍白的脸上,嘴唇微微翘起:“看来大家对我出现在这很吃惊哪。”
那些吃惊的,欣喜的,还有一丝惊慌的神态早在他步入会议室没多久便藏了起来,最后,上首的老人当先起身迎上来,握住他的手,眼中是纯然的欣喜:“太好了,这几天没联系上你,我们都很担心。”
盛泽兴微微颌首,跟着他的迎接入座:“让大家担心了。”
“是啊,盛主席,我们这些天一直在联系边防,就是没联系上。您安全了,怎么也不跟我们报个信?”
盛泽兴看说话的人一眼,道:“在飞机上,不太方便。”他话头一转:“好了,不说我了,接着往下开会。”
他这话一出,会场的气氛竟有些无形的尴尬。
老人温和地解释道:“是这样的,首长已经陷入昏迷。为了让他安心静养,在你来之前,我们正商量着让白副主席继任首长的工作。”
盛泽兴扬了扬眉:“人都没到齐,你们准备怎么商量?另外,首长的病情已经确定恶化到必须卸任的程度了吗?我走的时候,他除了有点咳嗽引起的肺气肿,可还好好的。”
“那几位,都在战场上,现在也联系不上啊。”有人说道。
“是啊,事急从权。”
第二个问题,没人回答。
“白副主席这段时间不是做得挺好的吗?何况,人没到齐就把事定了,这不太好?”
有人看了看上首两人的脸色,问道:“那盛主席的意思?”
盛泽兴却又站了起来:“一回来就往这来了,我还不知道首长的病怎样。我先去探个病,有跟我一道的吗?”
他并不看其他人的脸色,当先往外走去。快到门口时,有脚步声跟上来:“我也还没去看过首长,我跟盛主席一道。”
第二个,第三个……
盛泽兴的嘴唇又微微翘了一下:“那快走。”
…………
医院
叶明晓躺在病床上,辗转难眠。
她相信,这座小楼里,甚至是整个平京城中同她一样,睡不着的必然大有人在。
也不知道,她还要在这呆多久……
好在到傍晚的时候,周继明帮她说了情,在警卫的监视下,她给几个战友打电话报了平安,让他们安心按照计划工作,自己有封闭任务。
结果江雨诗告诉她,因为下午死活找不到她,战友们已经又去陆军总部堵着要了回人。
叶明晓:“……”
“笃笃笃笃”
即使铺了吸音地毯,在夜深人静的下半夜,由下而上的脚步声仍是让她睡意全无。
再一看对面的床上,和衣而眠的护士不知什么时候也睁开眼睛半撑起了身子。
见叶明晓看她,她有点不好意思地重新躺了回去。
一墙之隔,盛泽兴站在门口道:“我想先跟首长单独说几句话。”
等医护人员都退出门外后,坐在床头圈椅上的盛泽兴忍不住弯下腰,露出了一分痛苦之色。
他看着躺在病床上无知无觉的首长,叹了口气,在他耳边道:“您这个脾气,真是……叫我怎么说好呢?儿子欠了点钱而已,值得您动这么大火气?我们就是怕您着急,才没敢告诉您,结果……您想想,只要您好好活着,儿子就还有机会教好,用得着气成这样?现在好了,您躺在这,心里再急,又能干什么呢?”
首长松弛的眼皮下,眼珠缓缓转动着。
盛泽兴知道他还有知觉,又道:“我走之前,您可是对我打了包票。说平京有您镇着,不会有大问题。结果,您自己反而出了大问题。您是最讨厌食言而肥的人,现在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首长的眼珠仍然在转动着。
盛泽元皱眉,轻声“嘶”了一声,缓缓气继续道:“我刚回来,又受了伤,再没有您的帮助,咱们这边,就没有能顶事的人了。”
最后,他站起身,沉沉道:“您不是爱逃避的人,现在不是偷懒的时候,快点醒。哪怕……”
他想起医生的话,将剩下的话吞下肚:哪怕,是眼歪嘴斜地醒过来,也比躺在这,任人摆布的好。
…………
叶明晓是在两天后离开102医院小楼的,离开前的半个小时,她正在小楼楼道里放风。
听见最尽头的房间里一阵欢呼,有医生欢喜地跑出来道:“快通知各位领导,首长醒了!”
周继明一听见这消息,立刻激动地要求探视。
这两天,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