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旗。”士官接口道:“这绝对是我们华国的孩子,看看她的布局和角度,跟国旗的位置是一样的,没有人教过,不可能画得这么准确!”
一张简简单单的国旗在画纸上成形,小姑娘并不太满意,又在笔筒里挑了支红色的中性笔开始上色。
等中年男人赶到港口时,白色制服的士官正举起那面纸上国旗,与有荣焉地向周围人炫耀:“看见没?这么小的孩子,画得就这么好了,真是厉害!”
画上那抹鲜艳的颜色刺痛了中年男人的眼睛。
对的,出国前,她上的国内的幼儿园,当时她拿着老师教的国旗画向她炫耀时,他只是例行公事地夸了她两句。这样的敷衍,连女儿都看出了他的不以为然,还跟他发了一顿脾气。
他一点也不知道,这面旗帜竟映在了女儿小小的心里……
他下意识地低下头去,不敢去看那面旗。
等激荡的情绪略微平复后,他又看见,那位女士官满面笑容地从兜里掏出一块糖剥给她:“真棒!来,姐姐请你吃块糖奖励奖励。”
隔那么远看着嘴里含着糖的女儿,中年男人都能感觉到她眼里的幸福和满足。
士官这时也看到了他:“你怎么不上来啊?对了,你儿子还没找到吗?”
中年男人苦涩地点点头:“是的,他不在厕所。我还得去找他。”儿子消失得干干净净,回忆起他这段时间的反常,中年男人有了不好的预感。
士官同情地道:“那你快点回来,船只会再停两个小时就走了。”
中年男人强颜欢笑地哄了女儿两句话,又匆匆去远了。
这回,他直奔港外的停车场。
等看到他们来时的大巴车已经不见影子时,他彻底明白了:这臭小子,根本就没想走的?可,他为什么呀?
他焦急地在停车场找了一圈,找到了一辆钥匙没拔的,破破烂烂的吉普车,他赶紧跳上去,朝着他们来时的路追了过去。
好在他们一路经过的全是大片大片的平原,而且有各路人马过了一遍,路上的感染者已经很少了。
中年男人开着车没遇到什么麻烦,五十多分钟后,他终于看到了那辆熟悉的大巴车。
他把油门踩到最大,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横在了大巴车的面前!
大巴车擦着吉普车的车门停了下来。
隔着两扇玻璃,他能够清楚地看到儿子那张稚嫩但坚决的脸庞。
他望着自己的眼神也极冷,像陌生人一样。
“小凯,你跟我回去!”他大声叫道。
年轻人沉默地抿唇。
中年男人怕自己一下车,他就会撞开车径直开走,只得坐在吉普车上苦口婆心:“小凯,你跟我回去。我们父子之间有什么矛盾,等上了船再说好吗?”
年轻人依然沉默。
“就是你恨我,但是你想想妈妈。她多希望你能回国,好好地,安全地长大。”
“别提妈妈!”年轻人突然暴怒:“别提她!你不配提她!那些人杀了妈妈,你从来没有想过为她报仇,你有什么资格提她?”
“报仇?”中年男人呆呆地:“你想为妈妈报仇?可你又不知道是谁杀了她,你怎么报仇?快跟我回去,你安全地活着,她就高兴,她不需要你为她报仇。”
也许是中年男人最后一句话触动了他,年轻人神色茫然了一瞬间,很快变得更加坚决:“我不回去。”他眼神空洞地道:“我也回不去了。”
中年男人看见,他稚嫩的脸上滑过两道湿湿的泪痕。
…………
华国,平京
甩掉那些越来越皮的家伙之后,叶明晓躲到了二楼的阳台上。
这一回,阳台上已经有了一个来客。看见叶明晓,他有些忙乱地按熄了烟头:“对不起,我不该在你家抽烟的。”
叶明晓却对他笑了笑:“谢谢你的鲜花,很漂亮。”
岳晋尘唇边绽开一个浅浅的笑容:“我想,送你什么,都比不上送这个。”
叶明晓也笑了:不知道今晚参加酒会的人有没有注意到,岳晋尘今晚送的花是两种,一种是紫色的风信子,另一种是白色的栀子。虽然两种花都是往年应季的普通花卉,但现在即使春天来了,万物依旧凋零的情况下,这束花的珍贵程度不言而喻。
尤其风信子还好说,这些白色的栀子花托,每一朵底端都有一点浅蓝色的渐变色,她接到花时用手指摸了摸——这花的颜色不是染上去的,也就是说,这是一种变异的栀子花!
而且岳晋尘一送她就是一束,不管他从什么渠道弄到的这些花,这已经说明了,国家对变异植物的研究可能取得了一些突破性的进展,而且很可能可以进行人工培育!
他说对了,今天晚上对叶明晓而言,这束花的确是最棒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