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座白色的电话机摔在地上,已经碎成了好几块。
“我刚刚收到通知,港口外边来了一群感染者,部队正在清理,你现在不要过去。”白色制服士官两小时前特意的叮咛突然闪过中年男人的脑海,他抖着手想拼起那几片电话,可上面的线绞缠得乱七八糟的,他怎么拼也拼不好!
想起他那乖乖的小女儿,中年男人心中大痛:童童……童童!
他失魂落魄地冲出海港,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你TM还有脸哭!”年轻人咆哮着冲出来,一拳揍在他脸上:“罗金来!你把童童弄丢了,准备怎么向妈妈交代!她那么小,你怎么忍心……你就是个废物王八蛋!”
中年男人一拳倒地,他呜呜痛哭着完全放弃了反抗:“你说得不错,我就是个废物王八蛋!我TM怎么就信了那些鬼话,觉得这里是天堂?老婆陪我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我把她害死在这里。儿子那么聪明,我把他送进豺狼窝里。童童,我的童童,我的女儿啊……”
他痛哭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年轻人一拳拳打下去,他的手越来越重,中年男人的忏悔没引起他的怜悯,反而因为他勾起了自己太多的伤心事:他说得不错,要不是他,自己一家人怎么会骨肉离散,飘零无依?
这个人打着为他们好的名义,把他们一个个送进了地狱!
中年男人终于受不了了,他挡住脸试图劝说他:“别打了,儿子。爸爸知道错了,别打了,别打了!”
年轻人一拳重重捣在他下巴上!
中年人嗷地惨叫一声,想把他推开:“别打了,你要把我打死了!”
年轻人充耳不闻,他的心中燥火越烧越炽:他急需要用点什么东西转移注意力!
他又是一拳下去,但这回他的手被架住了,中年男人还想劝说:“好好说话好吗?爸爸真的知错了。嗷!”
年轻人一个膝顶,顶得中年男人差点倒不过气。他终于怒了,想翻身而起:“跟你说了别打了没听见吗?!”
年轻人咻咻喘着气,眼中只剩下兽性:他的毒|瘾又犯了!
父子两个终于在地上扭打成了一团!
好在年轻人早就发泄过一波,中年男人体力和体型都有优势,他颇费了一番功夫,将儿子反剪着双手,压在身下,气喘吁吁地道:“歇——”
他的目光突然一定:他跟儿子刚刚打斗时,没注意儿子的衣服在地上擦破了,身上的运动裤也半蹭了下来。现在他的后背上那一道道的紫红得可怕的……那绝对不是他们父子打架留下的痕迹!
他把剩下的那半截运动裤往下一扒:他的屁股上,那是,那是——
中年男人竟不敢想下去,他伸出手,想拉上那条裤子……
突然身体一歪,他被掀了下去。
年轻人站起身,提起裤子,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中年男人张嘴想哭,可他发现,他的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但有一件事他必须弄清楚:“是谁做的?是不是,是不是在监狱里?我还是去晚了吗?”
他以为年轻人不会再回答他,却见他在快走出门外时突然顿住:“想知道?想报仇吗?”
中年男人眼巴巴地望着他,直点头。
年轻人咧开了嘴,像只在磨牙吮血的兽:“那就跟我走。”
撤侨的舰艇离开五个小时后,船上来了一个电话:“我叫罗金来,我的女儿罗童童,就是那个不说话的小女孩,她在这艘船上。我是华国XX省XX公司的董事长,我们公司欠银行XX亿,这次打电话来,就是告诉你们,这笔债我会加倍还给你们。条件只有一个,好好对我女儿,让她平安长大!”
乍然听到这些消息,士官有些懵了:“对了,你女儿刚刚在笑。你要不要跟她说句话?也许她还会跟你回话呢?”
“……不了。谢谢你们。”
女儿的声音会让他心软,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