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围观的众人顿时哗然。
这个年代,谁要是因为打官司上了法庭,那可是要被十里八村的人说嘴的。毕竟,你要是没做什么坏事,人家凭什么告你啊!
这要是因为婆婆辱骂儿媳妇打官司,钱大英可丢不起那个人!
俞夏一说要打官司,钱大英的脸色一下子不自然起来。
不过她在俞大丫面前可没少摆谱,现在更不愿意被人一吓就低头。
“咋,我这个当婆婆的还不能说她了咋的?这村里谁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就你大姐娇贵?要这么金贵,那还嫁人干什么,有种让娘家养一辈子啊!”
“做长辈的不是不能教训晚辈,可是我大姐嫁过来才几年,出嫁时漂亮的跟朵花似的,再看看现在都被磋磨成什么样子了,说是我妈都有人信!要是没有你这个恶婆婆整天不是打就是骂的,她能变成这样?”
“我,我说说她怎么了!”
“怎、么、了?就没见过这么拿人不当人的!今天乡里乡亲的都在,你们大家给评个理,就我大姐这脾气,她跟谁红过脸没有!”
“这还真没有。”
“是啊,大丫是个好孩子。就村西那个老王头,整天不是骂这个就是骂那个,嘿,还真没说过大丫一句不好。”
“唉,那不是他偷摸去人家鱼塘里捞鱼差点淹死在里边,多亏大丫路过把他给救了吗。”
“大丫真是没得挑,我家孩子要有她一半,我就烧高香了。”
虽然说着说着话题就跑偏了,不过还真的没有人说大丫的坏话。哪怕在婆家再怎么受欺负,见了谁有个难处,大丫都是能帮就帮一把。
见没有人向着自己说话,钱大英坐在地上就开始嚎,一会儿骂自己的大儿子,说怎么就生了他这么个讨债鬼,娶了这个不省心的媳妇!一会儿又骂自己的丈夫不争气,自己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人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还怨自己没投个好胎,为了一家人起早贪黑的忙,也没捞到一句好,还得被不孝的儿媳妇欺负!
总之在她嘴里,她就是天底下一顶一的可怜人。
虽然再怎么不好,好歹是自己的婆婆,总不能看着她这么闹吧,俞大丫想了一会儿就要过去,被俞夏给拉住了,“大姐,今天的事你别管,你就看着吧,我知道你就是为了几个孩子也不愿意轻易离婚,可是日子不是这么过的,我不能眼看着你这么被人欺负。不管怎么说,今天他们家必须拿出个态度来,你的委屈不能白受。”
“钱大娘,”俞夏喊了一声,“你也别哭了,我妈你总是见过的吧,你觉得你那点哭天喊地的本事,能比得过她吗。”
就俞老三和王秀红的名声,这边的人还真是听说过!不仅听过,还被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他们俩一个不是个东西,一个就是个滚刀肉,就钱大英这能耐,十个她也比不上一个王秀红能闹腾!
说起王秀红,钱大英不爱听了。
她心想,那王秀红是啥人,我是啥人?你把我和王秀红比,这不是埋汰我呢吗。
气归气,到底不扯着嗓子制造噪音了。
家里出了这么个事,早就人过去帮着知会一声。
没多久,俞大姐夫张满屯、钱大英的丈夫张发财,还有张家的其他儿子儿媳,包括出嫁但是就在邻村的女儿,都回来了。
一大家子的人,一下把院子给挤满了。
这人一多,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气势足了。
钱大英直骂自己是个傻蛋,就知道跟人对着喊,怎么忘了这小丫头片子就她一个人!他们老张家这么多人在呢,还怕她?
“妈,这是咋的了?”
张满屯刚做完木匠活回来,听说家里出事了着急得很,偏偏腿脚不利落走不快,是张家人里最后一个到的,这会儿满头的汗,衣服都被汗水给打湿了。
“还不是你那个好媳妇!”钱大英有了底气,说话声音都大了,就像拿个大喇叭喊似的,又尖又刺耳。
“我就说她几句,她就跑出去了,得,还带了人来找场子,非说我是个恶婆婆!满屯啊,妈这一心一意为了你们好,咋就成了恶人了!”
张满屯看了俞大丫一眼,还没等说话呢,俞夏就上前一步,“这人总算是到齐了,我也总算找到一个能讲理的人了。咱们别的不提,就提我大姐嫁过来这么多年,有对公婆有过半点不敬吗,顶过一句嘴吗?闹过一次事吗?”
众人齐齐摇头。
“那就是了,钱大娘,不是我说你,就是薅羊毛还不能可着一块薅呢,咋,瞧着我大姐好欺负了,就可着她一个人折腾呗。”
俞夏拉起俞大丫的手给众人看,“你们好好看看我大姐,她才不到三十岁,就苍老得像是四十岁的人,说来也可笑,就是我亲妈的手,都比这嫩多了。我大姐可能不是一个多么讨喜的人,但是她也绝对不是一个会主动挑事的人,可就是这样一个老实人,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你们不心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