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撵轿上留下了许多的雨水。
对,都是雨水!
乌喇那拉·琳琅,也被那夜的雨水淹没,再次醒来后的人,只是景仁宫中的皇后娘娘!
曾经那个端庄优雅的名门闺秀,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又好像是苍老了。
皇长子的葬礼办的格外地隆重,皇上特意下令道
“皇长子,下葬之礼可按太子规制操办!赐号‘贤’亲王!将朕亲自手写的追悼词拿去与贤亲王合葬!举国三日内不得有庆贺之举!”
“喳!”
周明海一身丧服接着雍正的悼念词,一步步的退出了内殿之中。
景仁宫中的皇后娘娘听闻皇上的口谕后,微不可查的冷笑了一声。
又以极快的速度收敛的所有的情绪,让周明海险些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宫中上下缟素,京中宴饮嫁娶之事皆停,皇长子的这个‘贤’亲王,当的也是恰如其分。
毕竟小小年纪就已经一身的本领,也正是这本领让自身殒命。
皇长子薨世后,皇后娘娘也曾想过在孕嫡子,只是心中的芥蒂一旦产生就再也难以忘记。
每次皇上来景仁宫皇后都绝口不提皇长子的事儿,私下里却是越佳的贤惠了。
直到年秋月再次有孕,皇后也是十分大度的赐了不少名贵药材。
因为年秋月身子弱,皇后娘娘又十分的贤德,所以皇上出宫寻访前,特意嘱咐皇后照看年秋月的胎相。
皇后满口答应,一应的吃食也是宫里最好的,就连日日来景仁宫的晨昏定省都免了。
说是怕年妃体质弱胎像不稳,不易过多走动,皇后如此尽心的看护着年妃的胎相。
后宫众人都纷纷赞叹皇后是难得一见的,贤后!
直到雍正寻访民间回来的当晚,在景仁宫用膳时,菱苳还适时的向皇上说起道
“皇后娘娘,日日忧心年妃娘娘的身子和胎相,如今皇上回来可是好了,我们娘娘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皇后刻意的瞅了一眼菱苳,道
“多嘴!皇上,臣妾并无大的妨碍!”
雍正看着皇后眼下的乌青,略有愧疚的说道
“琳琅,最近你是太辛苦了!光看你眼下的乌青就知道你没有休息好!还一味的拦着菱苳不让说实话吗?!”
皇后故作贤惠的微微一笑,道
“旁的事儿,臣妾也帮不上什么忙,唯有尽心为皇上照顾好后宫的妹妹们,这原本也是臣妾的分内事!算不上什么!”
雍正顺势拉起了皇后的手,久违的接触让皇后心下一震,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仿佛两人又回到了当初在王府的时候,那时候皇上也是常常陪着自己一起吃饭。
也会拉着皇后娘娘的手,跟她说自己在前朝中的事儿,虽然多半是需要皇后寻求家族势力帮扶自己。
可是皇后却乐在其中,皇上登基之后一开始还会应承着来景仁宫中。
只是慢慢的连敷衍都变得有点厌烦了,更有甚时会直接去年妃处。
再后来,皇长子的日见聪颖,让皇后似乎又看到了雍正回心转意的期望。
于是,一门心思的逼着孩子日夜苦读,直到皇长子骤然薨世,皇后才彻底的放弃了自我欺骗。
那夜的大雨撕碎了皇后对皇上最后的一丝幻想,那夜起,皇后的所有贤惠都只是为了自己的皇后之位罢了。
既然皇上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翩翩少年郎,那自己自然也不必要在对他死心塌地了。
自此,皇后娘娘全心全意的开始了自己的经营之路。
年秋月自入了王府便是侧福晋,多年来与琳琅相处的也算不差,至少从未红过脸。
所以也不曾防范什么,可是皇后却将自己儿子死的恨意,归结于年秋月。
为何是恨年秋月而非皇上?
自然是女人的神奇逻辑,或者说是皇后还爱着这个伤自己颇深的男人吧!
年秋月怀孕后,面上一直被皇后娘娘照顾的很好。
宫中的何处皆无可以挑出毛病的地方,雍正寻访回来后正在景仁宫中用晚膳。
年妃身边的琼脂,大惊失色的来到景仁宫里,泪眼婆陀的回禀道
“皇上,皇后娘娘!我们娘娘突然腹痛不止!”
雍正匆忙的从位置上弹了起来,急切的询问道
“可请了太医去了?”
说着就迈出了景仁宫中,身后的皇后娘娘有片刻的失神,而后又跟着去了年妃宫中。
只是菱苳并没有跟着,匆匆忙忙的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些细节。
张院判来请脉时,年妃已经开始阵痛了,把了脉后张院判面色凝重的向雍正拱手回禀道
“回禀皇上,年妃娘娘怕是日前贤亲王大丧时,终日行三百九叩之礼,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