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唯愿,一生得一有情郎,别的都不重要。
于是王怀琪开始计划,他们要跑到哪去,才能不被找到,还能等胡酉三年后高中,再衣锦还乡。
私奔是社会风俗所不允许的。一旦被人知道,女子通常会由家族处置,性命不保,男子则坏了名声,科举无望。
于他们两人来说,都风险极高。
胡酉再三问过,王怀琪可将他们的事告之过外人,得到的答复是,只有两名女使因为一直跟着她,是知情人,其他家人,她一个字也没吐露过。
他这才放下心来,害怕夜长梦多,约好三日后两人便先离开此地,告诫王怀琪从家走时,除了两名知情的女使,什么都不要带,什么都不要说。
王怀琪回到家,这三天悄悄收拾了自己的细软,都是值钱好带的首饰,只要有需要,随时都能变卖出去。
她是想跟心爱的人双宿双栖,但生活离不开柴米油盐,哪样都要花钱。现在在王家,自然什么都不用她操心,可以后,她也得当个合格的主母才是。
酉郎养家艰难,不能醉心学问,她须得打消他的后顾之忧,争取能早日中榜。
至于两个女使,王怀琪压根没问过她们,是不是愿意跟着她走,一起去搏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腊梅是光身子一个被买进王家的,自然对姑娘忠心耿耿,一切都听姑娘安排。但秋菊不是。
府里有她的家人,她一来不想骨肉分离,二来也怕姑娘不计后果的任性行为会让她受牵连。
她也想过要劝姑娘慎重。
女子存世艰难,是断断不能行差踏错的,一步踏错,一辈子都毁了。
这个胡酉,虽知晓姓名,看着谈吐也不是个坏人,但他说自己是个孤儿,四邻不近,秋菊就对他产生怀疑了。
二十岁的年纪,有几个尚未婚配的?就算家道中落,破船亦有三分钉,能读的起书的,还中过举的,能穷到哪去?
别的不说,就他们家坐馆的先生,哪个不是四时节礼外加束脩,足以养活一家老小。
万一因着年纪轻,还想在科举上更进一步,没时间教书育人,哪里找不到更来钱的营生,非得靠着卖最基础的千字文过活吗?
抄上两日方得两百个钱,再去掉笔墨纸的费用,浪费时间不说,挣得太少,原本都是些穷秀才的活啊!
可秋菊从开始的规劝并没有起作用,反倒让王怀琪不喜,主仆之间闹得不大痛快。
害怕跑出去没多久就被抓回来,更害怕以后万一过不下去,自家姑娘将她再转手卖了,毕竟身在奴籍,命不由己。秋菊十分不想跟着姑娘私奔。
她怎么也理解不了姑娘嘴里伟大的爱情是什么样,她看到的,没有爱情,只有未来的一地鸡毛。
于是在劝说无果后,秋菊便打起了旁的主意,怎么能让姑娘不带她。
直说肯定不行,她知道得太多了,姑娘怎么可能放心让她留下。一旦姑娘失踪,身边留下来的女使肯定首当其冲受到责问,到时候秋菊把知道的全说出来,就全完了。
利用母病出去抓药时,秋菊便偷偷买了两副效果特别好的泻药,发狠吃完一副,再故意吃点冰,果然一泄千里,顿时起不来床,跟大病了似的。
于是王怀琪只带了腊梅一个出了府,再之后,秋菊就听说腊梅死了,王怀琪失踪了。
她还没来得及庆幸或是害怕,自己的小命也要过到头了。
王怀仁听完秋菊??叨叨地交代些有的没的,脸都绿了。
这还是他们家那乖巧懂事,从来没让父母兄姐操过心的小妹吗?简直变得他都不认识了!
他深吸口气,才压抑住想把秋菊拖出去打死的冲动:“再让你见到胡酉,你可能认得出来?”
“奴婢可以。”
秋菊本没什么大病,不过是吃的药对身体损伤有点大,才看起来不好,只要最近死不了,王怀仁懒得管。
众人重回了他的院子,他才颓然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声:“承轩兄,对不住,家门不幸,累您二位烦心。”
“你我之间,不必多言,接下来你想如何?”
“自然是派人再往远点寻寻人,想那胡酉既是个还需进学的,我准备去各大书院打听打听。也不知他会不会提前防备,在家中自学。”
这事还没有坏到根子上,还有转圜的余地。
王怀仁已经开始为家族的面子与前程考虑了。他以后定要步入仕途的,王家并无人在朝为官,他未来的路可见的艰难,如若有人能相互扶持,这样的妹婿王家也未尝不可承认。
“王公子,请你还是速去官府报案吧,琪姐姐怕是凶多吉少了。”姜久盈突然开口。
“什么?”
“不知您可听说过,安庆府有位名叫胡酉、与二位兄长年纪相仿的举子?”
一个府的举子,尤其是他们这个年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