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久盈笑眯眯地给钱来和钱进解释:“你们这位好侄儿、好堂兄,在羊肉里加进了两脚羊的肉,还是死去已久,挖出来的。喏,这是从你们厨房里翻出来的。”
她非常满意看到钱进的脸色变得惨白,一副想吐却吐不出来的难受样。他虽然知道这包子里放了些东西,最好不要多吃,可天天闻着这香气,真的很难完全忍住。
他以为少吃些不要紧,既能过过嘴瘾,又不会真的成瘾,两不耽误,谁知道!
谁知道这丧尽天良的居然还往里搀了别的肉!
今儿他们还忙着就被带来的大牢,哺食还未得空用,朝食又早早消化干净了,他只干呕几声,吐了些酸水出来,怒视着钱运。
反倒是钱来表现得有些平静,他确实不曾吃过店里的包子,一来卖都不够卖,每回都剩不下,轮不到他,二来他也是忌惮这里面加的东西真对身体不好,不敢吃。
没想到居然顺利逃过一劫,只是有些心疼儿子,同样怒视着侄儿。
造孽哦!造孽哦!连想一想都是罪过!这下店可真开不下去啦!钱来哭丧着脸,他做了大半辈子包子,不知道如果放弃这门手艺,他还如何养家糊口。
悲愤之下,他终于开口:“大人,我说,我都说!”
店里的采购权确实下放给了钱运。这小子头脑灵活,因从小父母双亡、无人管教,小小年纪便结识了不少三教九流之人。
小时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可能还会被说一句顽皮,大了再这么做,可是要吃牢饭的,钱来在他十几岁上能做得了活了,便将他接来自家小店帮忙。
说是帮忙,彼时店里生意清淡,存在感极低,常常门可罗雀,无事可做,也就是给侄儿一口饭吃,让他不至于真的沦为鸡鸣狗盗之辈。
自饭馆生意渐好,羊肉用量越来越大,支出越来越多后,钱来一个市井小民,以前每天的流水都没超过五百个铜板,这突然变成十几两几十两的花销,他能不心疼嘛!
钱运适时站出来为他解决了这个问题。只是羊肉有点不太新鲜,便可以少掉三成的费用,他觉得特别合适。
此后这件事他便没再过问,全权交由钱运来处理,一段时间下来,省钱无数,也没有哪个顾客抱怨食材不新鲜,他暗自欢喜。
谁承想就出了这样的事!
“你个癫汉!”钱运一听钱来要往他身上推责任,冷笑道:“你又是什么清白东西!别以为你跟你儿子那点小九九能逃过别人的眼睛!”
那小破店不过巴掌大小,灶间更小,两个人转身都费劲,钱来在馅里动的手脚,他如何会不知道!
既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要死,大家一起死!
“大人,我举报,他们在馅里加了料,能让人吃上瘾,那药还放在他们家里!大人去搜,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你如何会知道?”钱进失声问道,他以为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一直隐瞒得很好。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钱运阴恻恻地说完,再不理他。
“本官问你,你的同伙是谁,现在何处?你们在何处分尸,对剩余尸身如何处理,想好了再回答,若敢欺瞒,小心皮肉受苦。”
姜文远让平贵去通知邓令安,带上人手到钱家搜查可疑药粉,他则继续审问钱运。
“便是从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前段时间被大人您抓起来的二狗。”
呦呵~这还真是天下坏人是一家,彼此勾连来败家啊!
“二狗何在?”记得判了徒刑的囚犯此时应该都在大牢里,于是姜文远转身问牢头。
牢头面有难色:“大人,那批犯人进来不久就染了风寒,后转为泻痢,领头的那位,没熬过死了,我记得他就叫二狗的。”
死了?怎么会?
年富力强的大小伙子,就这么突然没了?
饶是此时的医疗水平再落后,任何小病都可能有生命危险,在这么个节骨眼上,二狗的死,都很难让人不往阴谋论上联想。
姜家父女两束怀疑的目光顿时落在牢头一个人身上,让他忍不住瑟缩,妈呀!通判大人这么盯着他太吓人了,旁边那位他的内侄也不是善茬,呜呜,宝宝害怕~~
“大人,真的已经死了,尸身都运去了义庄,不信您叫老方头来跟您说,死的是囚犯又这么年轻,他定有印象。”牢头只得硬着头皮解释。
其实他也不知道二狗到底怎么死的,他是牢头,又不是坐牢,怎么可能十二个时辰都守在牢里。
二狗死时,他人就不在,以为不过是个小混混,判了几年放出去也还是这么副鬼样子,以后还得危害社会,早死早托生,连看都没来看一眼,就让人送去义庄了。
牢里已经够脏够臭,不需要再添个死人味。
就在姜文远思考是先再审审钱运,还是先让人叫老方头过来时,便有衙役来报,义庄出事了。
风平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