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将这小院里里外外搜了一圈,最终发现厨房有些玄机。
从外观来看,姚家这厨房应十分宽敞才对,可进了内里,只有三步距离,足足比外观小了一半以上。
仔细摸着墙上的花砖,东敲敲西看看,听声音内里应是空的,而看这花砖的成色,没沾染上多少油烟,颜色鲜艳,与其他墙面区别明显。
可以肯定,这堵墙是新砌上去的,想要看到内里有什么,除非拆墙。
姚镜均总会回来,发现有人拆了厨房,立即就会警觉起来,明摆着的打草惊蛇啊!暗卫不敢轻举妄动,决定还是先去禀报主子定夺。
他前脚离了姚家,过了也就一柱香的功夫,一名女子入了府。
姚镜均不在,姚思秦断了气的尸身仍在床上,她发现卧室内这惨状后心头一紧。
终于这一天还是到来了吗?她微微叹气,走了也好,活着也是受罪。
也是时候,安排好自己的后事了,女子心道,姚先生决不会独活,她亦没有独活下去的理由。
她迅速转身离去,姚家又安静下来。
窦老麻子最近的日子过得不赖,得益于赵东篱的大方,他狠是吃了几顿好的,今儿清晨更是打了二角散酒,弄了半只酱羊蹄,美滋滋吃饱喝足,复又躺到树荫下睡起了回笼觉,那呼噜打得,十米开外声如洪钟。
此时已近初夏,天亮得早,南城门附近已经密密麻麻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摊,吆喝声起,十分热闹。
早市是要摆到巳时才会散光,南城里穷苦百姓住得狭窄,一根葱一根韭都得花铜子来买,因此街上此起彼伏的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每日上演着差不多的生活画卷。
当然这热闹与窦老麻子无关,漫说这些人没钱,即便有钱,也不会花到老骗子身上,他自然可以高枕无忧地睡他的大觉。
姚镜均一直闷头走路,不期然地撞进了人群,还好死不死撞到个胖乎乎的中年妇人,嗯,肩膀上的触感柔软,正是女子某处不能触碰的位置。
“啊!非礼啊!”对方还没容得他道歉,已经杀猪般嚎叫出声,引得周围一圈人对着姚镜均行了注目礼。
紧接着一巴掌落到了他脸颊,疼吗?此时的他如行尸走肉,根本没有痛觉,他抬起头,阴狠的目光盯着这胖妇人身旁,打了他一巴掌的男人,没有出声。
大抵是他浑身上下散发着的怒气震住了这泼妇与家人,那妇人居然瑟缩地躲到一边,低下头不敢作声,哪还有讹几个钱的念头。
姚镜均昨夜一整晚,衣不解带地陪在儿子床边,临死前的姚思秦吐血不止,他的衣袖和前襟自然没少沾染。
熬到黎明,儿子没了,姚镜均悲痛欲绝,没心情换装,直接穿着带血的衣衫出了门,此时的他面色苍白,双眼赤红,十分骇人,绝对有止小儿夜啼的能力。
他面无表情地继续前行,周围的人被他吓到,纷纷让路,拥挤的早市,在他周围竟形成了几米的真空地带。
窦老麻子被尖利的嚎叫声吵醒时,还迷迷糊糊呢,骂了句“大早上鬼叫什么”,向人群中看了一眼。
然后他夹起盖在身上的破棉袄,头也不回就跑没影了!速度之快,连树上盯着他的暗卫都没反应过来。
什么情况?这老头兔子附体了?暗卫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从树上跳下来,就想追窦老麻子,他的任务就是看住这个人,看谁来跟他接触。
姚镜均远远的就看到树上跳下来一个人。这大柳树得有几十年的树龄了,树高两丈,枝繁叶茂,这人从上面跳下来,不借力不缓冲,看打扮看身手都是个练家子。
为何会有习武之人盯上窦老麻子?
他转念一想,突然转身,迅速离开了早市,借着人群掩护,不算显眼。
无论是不是有人在寻他,他都不能冒这个险!
倒不是怕死,只是他还有未了的心愿,现在还远不到他陪儿子一起去了的时候!他得处理好一些事。
没有回家,安葬儿子的事,相信即使他不去,以后姚家人也会做的,他的父母兄弟他了解,无论如何都留了一丝余地,只要哪天他死了,他欠家里的情便也清偿完了,罪不及小辈,他的儿子是无辜的,家里不会坐视不理。
“你说什么?”赵东笞阴沉着脸,坐在主位上,声音却出奇的平静。
跪在他面前的两名侍卫打扮的人却齐齐发抖,世子爷越冷静,说明他越愤怒。一时间不敢回话,整个房间里低气压弥漫。
“还要让我再问一遍吗?”
“属下知罪,请世子爷责罚!”两人齐齐回应,以头戗地。
责罚?定国公府的暗卫,经过层层选拔,武艺高强的暗卫,居然是头脑简单的废物!赵东笞气到忍不住笑出声来,到底是老祖宗留下的培养方式太蠢,还是他要求太高?
姚镜均不过是个身强体健的书生,并不会武,他们这边派出去两拨人盯梢,居然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