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沉默,陈年往事,经历了无数的绝望,她早就没有力气去追究了。
苏小酒看出她的消极,忍不住劝道:“我是个外人,本不该置喙这些,只是,小舞于我有救命之恩,她这么可爱善良,不该埋没在这种地方,她如今才五岁,以后的人生还很长很长,她值得拥有最好的。”
哪有母亲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呢?
锦瑟眼中一片黯淡,小酒说的道理她都懂,且不说别的,就像今夜这场高烧,以后都不知还要经历多少次,而且她也不敢保证,长期缺衣少食,小舞会不会生别的病?只一个风寒便能让她束手无策,到那时,她又该如何是好?
想到那日徐颖的办法,苏小酒目光坚定,看着锦妃道:“娘娘,若我有个办法,能将小舞救出去,您可愿意?”
萧景耳朵一动,转身望着殿中那有光的角落。
他向来不关心后宫之事,只是在宫里时间长了,对于这位锦妃的遭遇略有耳闻。
当年事件明显是有幕后推手,否则以皇上对她的宠爱,不会仅仅听几句谗言就能到了如斯地步。
诚然元和帝疑心甚重,但能让他下了如此狠心,定是经过长期且周密的渗透,从埋下怀疑的种子到最后忍无可忍,能做到这些的,在后宫之中地位也必定举足轻重。
不管是谁,都显然不是苏小酒能抗衡的,即便升了掌事又如何,说到底,仍旧不过是这皇城中的奴隶,身家性命皆在上位者谈笑之间,又何来余力去管他人闲事?
他不想让她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便牵扯其中。
锦妃目露希冀,却看到原本等在门外的男子鬼魅般行至两人眼前,看着苏小酒的目光有些复杂:“这件事牵涉甚广,你最好不要插手。”
锦妃眼中的希冀破灭,是啊,她尚不能自救,何苦连累旁人?
便是小姑娘有一身狭义,满腔孤勇,她总不该自私的让她用命去冒险。
“苏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各人自有命数,当年我侥幸不死,又能得小舞这样的乖巧女儿,已是上天待我不薄,如今被人遗忘在这角落,也总好过走出这宫门,去面对外面无数的惊涛骇浪,小舞至纯至善,真将她自己扔到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倒不如让她跟着我清苦些,但好在能日日相见,平安长大。”
苏小酒不满的看向萧景,锦妃方才明明已经意动,他这一句话,又让她退却了。
她转头看向萧景,他的面容依旧冷峻,坦然的直视着她,并没有因为她的责备的表情而躲闪。
“萧护卫,劳烦您上前一步,看看小舞。”
萧景不解其意,依言往前几步,低头认真的打量起睡熟中的小女孩。
皱眉,之前他未仔细留意,如今看来,这女孩竟像极了在御花园中,差点压断他胳膊的那只小团子。
只是看着要大了一星半点,除了脸蛋能看出之前的圆润,身上更清瘦些。
锦瑟注意到他的神色,蝶翼般的睫毛垂下,在眼帘下打下一排阴影。
萧景看向锦妃,忽然开口道:“所以,你才给她取名叫小五?”
锦瑟浑身一颤,想笑笑,却不知自己牵强的表情有些难看:“不,是跳舞的舞。”
苏小酒见她反应,与萧景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然。
论年龄,小舞应排在墨鸿的前面,也就是说,她才是真正的五公主!
锦妃取了“舞”字,乃“五”的谐音,说明内心还是渴望小舞能认祖归宗的。
就像被人**于光天化日之下,锦妃难堪的低下头,不安的搓着小舞的衣角。
萧景沉默一会儿,忽然抬眸看向苏小酒:“你想怎么帮她?”
苏小酒指向房梁上的锦鸡:“用它!”
……
天快要亮了,两人要尽快离开,尤其萧景,若被人发现大晚上进出后宫,不止是引起风言风语这么简单。
苏小酒不放心的摸摸小舞的手,虽说高热已经褪了,但还是有些热乎乎的,于是对锦妃交待:“娘娘,小孩子发烧一般都会反复,今天有宫宴,我走不开,若小舞再烧起来,您就再用昨晚的法子为她降温,等宫宴结束,我会想办法弄些草药来,小舞很快就能痊愈的。”
锦瑟感激的看着她:“多谢苏姑娘,我们娘俩何德何能,得你如此大恩~~我替小舞谢谢你!”
说着竟要下跪。
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自她被虢去封号流放在此,曾经那些巴结逢迎之人皆远远躲了开去,她早知人走茶凉,所以也从没奢望过谁能伸出援手,只是随着小舞逐渐长大,她有时候也会后悔,若不是自己自持清高,何苦在绝境时求告无门?
而她与苏小酒素昧平生,她却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帮助自己,要她如何不感激涕零?
苏小酒将她拉住,言辞恳切:“我人微言轻,只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谈不上什么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