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自以为找到了邢氏的命门, 她的宝玉再是个小辈, 那身上也是有圣人亲封的爵位在的,邢氏就这样下狠手打了他, 这伤害朝廷命官的罪名她倒要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邢氏能不能吃罪的起!
别说, 就连邢氏也非常地想给贾母竖上一个大拇指, 也亏的贾母她能想的出来。殴打朝廷命官的罪名是不小。只不过,这老太太在贾宝玉受委屈时能想到他还是朝廷命官, 怎地在妄图欺负她们贾宅之人的时候就想不到,她和大老爷身上也是有诰命和官爵的呢?!
贾母真乃是世上第一双标之人,哦,不对, 还需得勉勉强强与王氏并列一下。
邢氏一时没有接话,见凤姐儿也不出声了,贾母觉得她也终于是实实在在地拿捏住邢氏一回了,便冷笑了一声, 说道:“难得老大家的你也有怕的时候,宝玉这孩子就是没什么架子, 但若是打量着他心地好就能蹬鼻子上脸甚至于践踏他的脸面那你就打错了算盘!如今你已经铸下大错来,若是不能诚心悔过,我老婆子就算身子骨埋进了半截子的黄土, 这登闻鼓也还是能敲得动的!”
啧啧啧, 邢氏真的觉得登闻鼓好可怜,这登闻鼓到底有什么错,怎么贾母这老太太总是惦记着要去敲人家呢?!以前是威胁贾赦, 现在又轮到了她,不说了,他们夫妻俩跟登闻鼓一样的可怜。
邢氏问道:“不知老太太觉得,我该怎么悔过才好呢?”
贾母说:“自然要给宝玉道歉直到他原谅你为止的,除此之外,你将宝玉打成了这样,请医问药照顾他痊愈也是应该的。再者,我们宝玉正值说亲的年纪,这伤又在脸上,若是为此耽误了,你这罪过可就大了。恐怕你还得在他的亲事上也出一份力,才显得你诚心诚意。”
听完贾母这一番话,邢氏“噗嗤”一笑,而凤姐儿就没这么含蓄了,直接笑的前仰后合,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贾母觉得自己这些要求已然十分地宽大了,毕竟若是将此事闹将了出去,只怕邢氏的名声也就此彻底没有了,可是瞧着这该死的婆媳俩如此轻狂的样子,贾母就知道她们定然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果然,只听邢氏说道:“老太太爱告就去告吧,到时候,您这个超品的老国公诰命,为了自己五品的孙子出头,状告我这个一品的诰命,想必也将会是京中甚至于全天下都是十分热闹的一件奇事了。只是不知道到时候是我殴打朝廷命官罪重,还是贾宝玉这个小儿目无尊长,不孝不悌罪名更大!”
贾母不防邢氏死到临头还敢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便急急与她争辩道:“哼!阖府上下谁不知道宝玉最是孝顺,要说不孝,也是你和你这个张狂的儿媳不孝!我倒要看看,等上了公堂你还能不能像在我面前这样的伶牙俐齿!”
邢氏说:“贾宝玉是孝顺的紧呢,您这个老祖宗脸朝下摔在了地上,可他却连看都不看一眼,我却不知道我这个做长辈的替您教训他一下有什么不对。就是到了公堂,我也是这番说辞。反倒是您,可是要稍微收敛一下了,毕竟就连京城外要饭的乞丐都知道,荣国府的老太君是个心、肝儿全长偏了的。谁不知道您为了二房,连自己的大儿子都不要了!我也劝您一句,等到了公堂之上,还是不要处处维护您这坨扶不上墙的烂肉儿了,要不然,这大人就是想治我的罪,只怕也会怀疑是不是您老人家为了贾宝玉又开始想折要整死这昔日大儿子一家了!”
其实相比较于邢氏,真正心虚的人乃是贾母。她本来就是想以此事吓唬一下邢氏,并要挟她在宝玉和黛玉的亲事上出力,哪里敢真的撕破了脸皮闹到公堂之上去呢!到时候固然邢氏的名声受损,但是只怕宝玉的前途也完了。
毕竟他一个将来要大有作为的人,名声上不能有一点不好听的。堂堂一个男爵,被一介妇人下手打过脸面,这要是天下人都知道了,宝玉以后可还怎么做人!就算能以他敬邢氏是长辈圆了过去,可是那邢氏定然也是要反咬宝玉不孝的!
不管怎么说,一个被女人打过的男子,将来在做官一途上名声总是要吃点亏的。
贾母觉得这邢氏简直是越来越可恨了,怎地就敢这样肆无忌惮呢,她难道就不怕万一吗?贾母现在是真的非常怀念当初那个十分好糊弄的邢氏了。
现在被噎的说不出来话的反而成了贾母,但她又何曾肯善罢甘休过,虽然棋差一招,但她还是对邢氏不依不饶道:“不管怎么说,你动手打了宝玉就是不应该,你瞧瞧好好一个孩子让你给打成什么样了,不能就这么不咸不淡地揭过去了,这事你怎么说?”
邢氏道:“还能怎么说,还不是因为贾宝玉满嘴疯话,不敬长辈,他就是该打,我没什么好说的!”
贾母就知道邢氏这块硬骨头十分地难啃下,只是要她咽下这口气又实在不愿,一时又没有什么好法子,便一直死死地瞪着她。
邢氏和凤姐儿哪里会把这种目光放在眼里,话说天色也不早了,正到了该歇息的时候,想到明天还要跟着薛家母女回王府,凤姐儿便说道:“老太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