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但朱管事是地头蛇,数珍会能在如此混乱的世道称霸一方,显然早已预料到各种意外情况,他岂能如此轻易认输? 朱管事飞身后退,脚跟连踩三块地砖,没等陆惟察觉异常,头顶与四周已经传来巨响,箭雨从四面八方猝然而至。 在夜明珠的映照下,陆惟分明瞧见这些箭头蓝光莹莹,显然都淬了剧毒。 如此情形下,他当然不可能还不要命去追朱管事,只能先退一步,往箭雨空隙处闪掠。 偌大内殿,谁能想到这一片富丽堂皇,轻纱飞舞下,竟还隐藏如此恐怖机关? 原本缀在璧上灯上的夜明珠受其震动,纷纷掉落蹦弹,清脆悦耳。 霎时间,珠光宝气与森森杀机相互交织,布满致命绝美。 能来赴宴的人,自然是做了些准备的,起码也会雇上几个镖师护卫,以防不测。 但即便身手不错,在这样天罗地网般的箭雨之下,也很难逃脱。 血雨飞蓬,红色氤氲,尖叫声,惨叫声,瞬间充斥大殿,原本绮丽辉煌的极乐世界,竟转瞬变成修罗地狱。 赵皇后的珍珠头冠也好,能抵挡夏日炎热的玉山也罢,都跌落淹没在这片毒雨血海之中,无人注意。 陆惟和兰花面具的动作很快,他们早在朱管事脚踏砖石,就已经发现异状,心里有了防备,当头顶响动时,两人马上掠向殿内角落! 这里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殿内四个角,前有圆柱遮挡,毒箭无法触及。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在眨眼工夫反应过来,并有如此敏捷的身手。 所以当陆惟闪入圆柱后面时,场内已是腥风血雨,九死一生。 他虽然看见公主似乎早就躲开了,但此时也无法确定人到底在哪里,只能举目搜寻。 朱管事已经借机逃离了。 陆惟看了兰花面具一眼,后者会意,闪身绕开地上毒箭,奔向后殿。 殿内四处都是哀嚎声,但陆惟现在也顾不上救人,他得先确认公主安然无恙。 斜对面圆柱后面,公主正借着不引人注目的地形,在逼问绛袍人。 对面身份已经明了,是个年轻内宦,而且举手投足显然接受过宫廷规矩,可能官职还不高,所以离开宫廷跑到这里来也无人察觉,但绝对是有相当重要性的,因为他手上戴着的扳指,寻常人不会有。 可惜再有地位,也逃不过被灭口的命运。 公主道:“这些毒箭,你自己看见了吧。数珍会想要杀人灭口,你若愿意说实话,我还能保你一条命。” 对方咬着牙,似在挣扎踌躇:“你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 公主笑了:“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我就是本来要被你们拍卖的邦宁公主。” 对方面露震惊,说不出话。 公主:“你们要杀我,我自然要看看,到底是谁想对我下手。我这人,好奇得很,总是喜欢看看新奇的人和事。你若是听说过我,就该知道,在柔然这么多年,我能全身而退,必然也是有些本事的,想保你一条性命,应该还不在话下。” 绛袍人果然有些动摇。 公主也不再多说,过犹不及,但她心里已经有些着急了。 眼下情形,时间不多,容不得细细盘问,这人要是再不说,数珍会可能会有后招。 殿内哀嚎遍地,绛袍人也被扔在这里,数珍会根本不在意这些人生死。 绛袍人似乎也终于看清这一点。 他嗫喏开口:“数珍会,在宫里有人,在京中权贵也有门路,他们能定期拿到宫内库的珍品,也与南朝和吐谷浑有暗中交易。” 公主明白了:“这么说,珍珠头冠和玉山,也都是宫中流出来的?” 绛袍人被她手中丝线勒得紧了,脖子上还有一把催命剑,不由喘息,却不敢挣扎,生怕脖子不小心就断了。 “玉山是,珍珠头冠不是,那是从南朝内库里拿的。” 公主:“那我呢?寻常权贵,天大胆子也不敢贩卖公主,数珍会背后的人,恐怕不同凡响吧?” 绛袍人:“我、我不知道,这次是干爹陈内侍让我过来瞧瞧,他说数珍会也不是完全跟宫里一条心,我也是来了才知道、才知道殿下您是被他们算在最后一件拍卖品的……我真的不知道,您相信我!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 他为了活命,绞尽脑汁。 “当时朱管事给我说,南朝以公主为奇货可居,想要到手之后先当珍品亵玩,再以你威胁北朝,若北朝皇帝不肯营救,就会从道义上失去人心!所以,所以数珍会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