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旁人看来毫无作用的东家长西家短,还真就被陆惟推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但他的表情比刚才陆无事进来时还要古怪一点。
原来……竟是如此吗?
还真是连他都没想到。
……
生活在歌舞升平,灯暖烛红的长安城,达官贵人们总是有无数宴会。
而开宴会的名目总是数不胜数,过年中秋这些自然不必说了,赏桃赏菊赏梅的,一年四季总有开不完的花,娶亲生子满月酒,高寿生辰抓周宴,只要他们乐意,大可每日都沉浸在觥筹交错,通宵达旦。
这几乎是许多人习以为常的生活,因为他们手中没有太多权利,不需要处理政务,家族父祖的庇荫又足以让他们过上锦衣玉食的奢靡生活,除了举宴,他们似乎也没有太多事情可做。
许多人便在这日复一日的沉醉中,挥霍着人生。
甚至每年春天京城总会有几桩权贵饮酒过度猝死的新闻,因为冬天太冷,许多人不愿出门,宴会自然而然也就少了,等到天气暖和,大伙迫不及
待出门聚会赴宴,一天走好几场,直接就喝多了醉死过去。
前阵子先是何忡攻打长安的风声传来,再接着何忡长驱直入,赵群玉自缢,赵党被清算,所有人目不暇接,根本没反应过来,大气都不敢喘,别说宴会了,全猫在家里大门不敢迈出一步,到如今风波过去,宴会之风死灰复燃,大伙纷纷又开始四处发请帖。
不少人还在等着邦宁长公主回京之后的第一场宴会,甚至私下设局下注,赌长公主会邀请多少人,具体邀请什么人,又暗暗畅想这样的宴会上,又有谁会大出风头。
以天子亲自出迎的架势,说不定连天子都会给这个面子,亲自出席宴会,那到时候可就更热闹了。
没有人觉得长公主会是那个例外,毕竟这位可曾是皇帝嫡长女,正经的天之娇女,在柔然度过十年茹毛饮血的日子之后,回来还不得可劲儿弥补自己失去的那些东西吗?
就像博阳公主一般,如今作为皇帝亲妹的她,十天半月就要办一场宴会,上上回是送冬宴,上回是接春宴,也不知道下回是什么,反正公主园林里的花那么多,总能找到一些设宴理由的。
而陆敏这样风流倜傥,出身富贵的宾客,就是许多宴会里最受欢迎的客人。
但陆敏今日没有赴宴。
华灯初上,他就回来了。
陆敏被外面沸沸扬扬的流言弄得闹心无比,甚至有人恭喜他不久之后即将有个长公主儿媳。
“这些流言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陆敏一回家就找来金氏质问,金氏自然一问三不知,他只好又叫来何氏。
何氏将早上长公主命人送礼过来的事说了一下,也很是烦恼的样子。
“此事纯属捕风捉影,殿下一番好意,怕是反倒会对她的名誉造成损害,要不要我明日上门请罪?”
陆敏:“长公主殿下的礼物,岂可说收就收,你不会婉拒吗,陆家也不缺这点礼物!”
何氏讶异:“殿下所赐,岂能轻易往外推,那样不是更得罪人?”
陆敏气闷。
何氏:“照我看,殿下恐怕也是看在四郎的面子上,才会如此,郎君不如问问四郎自己的意思,正好他也已经回来了。”
陆敏:“他在何处?”
何氏:“我听人说,四郎回来之后,就在书房里等郎君了。”
“怎不早说!”
陆敏扔下一句话,来去匆匆。
陆二娘从屏风后面出来。
“父亲不会跟兄长吵起来吧?”
何氏:“你看呢?”
陆二娘有些担心:“父亲在家里说一不二,兄长也不是好相与的人,若两人闹起来,传到外面去怕是笑话,而且父亲对长公主殿下的态度,也会被人知道的。”
何氏摇摇头:“其实你父亲有些怵他。”
陆二娘一呆:“啊?”
何氏:“你兄长今非昔比,虽然姓陆,却不像你其他兄弟那样需要仰人鼻息过日子的
,你父亲也不像你想的那样有底气。”
陆二娘:“可……陆家是世家,父亲恣意多年,不也是因为姓陆吗?”
何氏:“对你父亲来说,陆氏是他的倚仗,对陆惟来说,陆氏只是他的敲门砖。其实你父亲也不是蠢人,他若觉得单凭陆氏就能庇护他,也不会四处结交权贵了。”
最近的事情让很多人看明白,出身世家不一定就能保命,皇帝可能无法彻底消灭世家,却可以拿其中一些来开刀立威,旁人也乐于看你倒霉,填补你的位置。
甭说皇帝了,若是遇到秦州方良那样的疯子,放流民军入城,二话不说杀光世家,陆家难不成就能幸免吗?
何氏虽然深居简出,可她从旁人说的那些消息里,似乎已经窥见世俗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