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盛赶了五天的路,距离长安已经越来越近,出了崤关世家的人就管不到自己了。
坐在路边,王盛灌了一口水,再看自己的人手,人手折损了有一半。
可见对方阻挠自己进长安的决心。
休息了片刻,王盛就要接着赶路,一队人马赶来,在自己的面前停下。
看着来人是自己王家的人,王盛便松了一口气。
来人对王盛说道:“公子,家主重病还请公子回去。”
这个消息让王盛的脑子轰然炸响,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我父亲病了?”
来人点头。
“可是我父亲一直以来身体都不错,怎么会突然间生病了?”
来人是自己的堂亲,应该信得过。
王盛又说道:“父亲的病情很重吗?”
“已经不能起床下地了,大夫说可能时日无多了,若是家主过世了,公子去长安完成了家主的嘱托,又有何用?”
是啊,如果父亲过世了,怕是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正要打算回去,却见对方的人把自己的人全部抓了起来。
看着自己的手下都被押倒在地,王盛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堂亲,“你们这是做什么?”
对方拉着缰绳说道:“公子,跟我们回去吧。”
“你骗我?”王盛警惕地退后一步。
来人看着长安方向,不远处就是崤关低声说道:“公子是到不了长安的,也过不了崤关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说完四周走来的人,就把王盛押倒在地。
“你们什么意思?”
来人接着说道:“公子,跟着我们回去吧,你到不了长安的。”
“放开我!”
王盛大喊着,一个布袋子迎面而来,后脑一疼便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王盛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竹房之中。
阳光从缝隙中照进来,像是晚霞,一缕缕的阳光中可以看见灰尘在飘着。
发现自己没有被捆绑着,看了一眼门的所在。
便站起身用力撞开门,发现门也没有锁着。
由于是用尽全身力气撞开的门,王盛撞开门便重重摔倒在地。
抬头看见四周的下人都在看着自己。
慌乱地起身,王盛再次看向四周,确认了一番周围的环境,这里不是岱山阁楼吗?
“我怎么来这里了?”王盛目光不停看着四周,眼神中都是慌乱。
目光搜寻之下,王盛发现了自己的父亲王屿。
“父亲。”王屿看着自己的父亲,“这到底……”
带着自己的儿子走到一边,王屿神情落寞地说道:“孩子,是为父不好,有些事情不是我们王家一家说了算。”
王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是不是他们!”
王屿点了点头,“因为大量的士子离开,世家要留住士子们,士子是世家的百年根基,他们改变了决策决定找李正谈。”
王盛怔怔地退后两步。
王屿说道:“有些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做的,这就是身不由己,你无法改变所有人,所以你也不要轻易相信所有人。”
王盛苦笑着说道:“何苦啊。”
一个阁楼的侍女,小步走来说道:“王家家主,王家公子,大家都已经到了。”
王盛跟着走向阁楼,内心甚至已经想好了里面是什么样的场面,还有众人是什么样的眼神。
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费,世家真的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走入阴暗的阁楼,王盛看到的还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还有郑撅那张自负的脸。
郑撅看到有些狼狈的王盛,“王公子去哪里摔了一身的土?”
王盛没有理会郑撅,走到人前看着几个五姓的长辈,开口问道:“为何又改主意了?”
博陵崔氏的一个老人修剪着自己的指甲说道:“王家的小子好没有礼数。”
在五姓中这么质问长辈是不合礼数的,众人也对王盛呵斥起来。
听着众人的呵斥,这种无可救药的规矩,这种腐朽又墨守成规的感觉,让王盛感到恶心。
郑撅说道:“诸位长辈,王盛年纪还小,还望诸位长辈不要见怪。”
崔家的老人冷哼一声,“世家立足根基就是天下士子,若是科举一开,士子们纷纷离开对我们世家来说,就是自断根基,科举不能开。”
郑撅说道:“晚辈已经准备好了和李正谈话的事宜,决定八月一过就去长安见李正。”
几个长辈都点头。
“不过王家的小子说得也不无道理,李正是一个城府极深之人,该防备的还是要防备的。”
郑撅行礼说道:“长辈说的在下一定谨记。”
几个长辈纷纷点头,“即然这样,就交给你郑撅去办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就等着你的消息了。”
郑撅再次躬身行礼便走出阁楼。
王盛也跟着郑撅走出阁楼。
走了一段路,郑撅发现王盛依旧跟着自己,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王盛直视着郑撅。
两人隔了十步远的距离,郑撅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