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大雪纷飞,地上已经堆满了积雪,玻璃红瓦被掩埋在一片银装下。
一片漆黑中,一个纤细瘦弱的身影孤零零的立在远处。
一头墨发垂落腰间,朱红的唇角还夹杂着斑斑点点血渍,单身只着一袭红衣,赤脚踩在白洁无瑕的雪地上,但仔细看依稀还能看见周围布满星星点点的红迹。
一张鹅蛋脸上,肌肤细润如温玉,此时却苍白的过分。 月光下,一双含情的桃花眸此时却水雾氤氲,仿佛下一秒就随着月光破碎一般。
孟鸢连续做了三天的噩梦,看着周围陌生而又熟悉的场景,她想开口,却是另一道声音。
下一瞬,她忽的抬眸,嗓音夹杂着有些撕裂的尖锐,还有难以言喻的痛楚都在顷刻间迸发而出。
“孟聿!!!”
接着,周围的天地扭曲变化,一瞬间,她置身火海,她瘫坐在地上。
孟鸢僵着身子,她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只能感受到周围的一切。
殿内金漆制成的金龙宝座早已被大火焚尽,大殿外正红朱漆的大门也无一例外的被烧毁,华贵威严的乾清殿顿时变得破败不堪。
火海中,一身暗红色锦袍的孟聿,却格外的夺目。
那双深不见底的浅色瞳仁,让人看了忍不住为之一颤,眉宇间的温润褪去,带着的是与生俱来的清冷与孤傲之气。
他微微俯身,目光看向瘫倒在地上的人,侧脸如玉,长睫落下一片阴翳,敛在睫羽下的琥珀色的瞳孔,平静剔透,留下一片清冷。
他那双骨骼分明的手忽的抬起,不急不缓的掐住了地上人儿的下颚。
夹杂着冰凉的寒意,轻轻抬起。
“阿鸢,梅花开了。”
此时的孟鸢仿佛一个孤魂一般,只能透着朦胧的意识,看着地上的女子几近崩溃的模样。
“恶心。”
她的嗓音沙哑且颤抖,掐着男人的手几乎脱力。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殿外大片梅树,几乎像极了一片火海,就如同殿内烧不尽的烈火一般。
“恶心?”
他手上拿着一纸金色诏书,冷淡的声音如同地狱的恶魔低语般。
“十年前,平荣王谋反,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整个皇宫血流成河,无人生还。”
接着,场景再次扭曲消失,周围迸发出白色的光芒,接着只剩下周围刺目的白雪,以及落在地上那张明晃晃的诏书。
还有满城的尸身,和流之不尽血河。
景元侯府满门皆斩,一代名门望族,就此陨落。
自此 新皇继位,朝廷大换血,景元侯府,覆灭,无一人生还。
据说景元侯的嫡女孟鸢,被幽禁在皇宫之中,但也只是传闻...
屋门被轻轻掩着,圆形木窗前摆放着一张精致的棕色小案台,周边摆放着造型极为精细的香炉,屋内燃着香银炭,散发着淡淡幽香。
一具身影斜斜靠在锦制成的软榻上,一头乌发铺散,帐幔轻轻垂下,隐约间还能看见女子细腻的肌肤裸露着。
她眨了眨眼眸,眼底还带着挥之不去的茫然,眼尾泛着红晕显得楚楚动人。
一张未施粉黛的鹅蛋脸,精致小巧,像极了初雪中的一朵梅花,青涩可爱,举手投足间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
周围茫然的景象让她不由得呆滞了几分。
连续几日的噩梦,让孟鸢原本就因为畏寒的身子更病弱了几分。
而此时,她深刻的怀疑自己还在睡梦中。
否则怎么会出现在这么熟悉,又十分陌生的场景。
忽然,她猛的回过神。
这些场景在她的梦中都真真切切的出现过。
想起梦中血流成河的场景,孟鸢手心不由出了丝汗珠。
她张了张嘴,发现嗓子意外的嘶哑并伴随着疼痛,但屋外的婢女却还是被声音惊动了。
“公主!”青怜见到已经昏迷了三日的公主直愣愣的坐在床榻上,先是一惊,接着开心的朝着屋外道:
“快!快去禀告夫人和世子!公主醒了!”
屋外的下人闻言也是纷纷露出惊喜之色。
青怜三步并做一步走到床榻旁,小心的替她披上大袄,“公主您总算醒了,可有些许不适?”
“公...公主?”孟鸢一愣,这个称呼对于现代人的她,一时间竟然有些陌生。
她轻声喃喃,“我怕不是还在梦里?”
所性她的喃喃声比较轻,一旁的青怜也因为过于兴奋并没有听清。
孟鸢接过青怜递来的茶盏,茶盏微烫的温度让孟鸢清醒了不少。
不是梦!这是真的!手心炽热的温度让孟鸢的的思绪猛然回归。
她这是到了梦里不成?
就在前几日,孟鸢不知是受了风寒还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