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傅北洲率先反应过来,蟒袍之下,他的五官尽显威严。
香儿吓的浑身一震,“太…太子殿下!奴婢不敢说谎!是奴婢亲眼所见啊!”
玉绯芳猛的喊道:“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她紧紧攥着何章显的袖摆,“老爷!老爷!肯定是宁昭公主怀恨在心!肯定是因为之前落水的事情怀恨在心!”
何章显忍无可忍的一脚踹开她,咬牙怒道:“你给我闭嘴吧!你闹够了没有?”
“你以为谁都和你说的一般毫无人性可言?”
“但是…但是宁昭公主好像也不见了!”有人小心翼翼的出了声。
孟聿眸光低垂,但垂在身侧的手指却紧绷着。
孟睿皱眉,但是到底战场上待惯了,行动以及做事行为都十分粗糙。
“父亲。”孟聿垂下眼,“您刚回来对府中事情也不大清楚,不如先去陪陪母亲吧,我会将阿鸢带回来。”
孟睿看着已经成熟稳重的少年,心中那颗不安的心也逐渐落定。
他点了点头,大笑道:“到底是老了,力不从心了,但是阿父信你。”
孟睿顿了顿,语气转而变得十分严肃,还得着些许压迫。
“你若是保护不了阿鸢,这孟府,你也不必待了。”
他猛的甩袖,在经过何家夫妇二人时,脚步停顿了片刻,侧目道:“何大人的这份礼物,本侯记下了,来日定会好好报答。”
此时的何章显已经没了任何力气,颓败的坐在地上,脸色灰白,满脸都带着恐惧以及害怕。
待孟睿走后,孟聿的表情终于变了。
他颇有礼貌的将何大人扶起,一举一动都带着高门贵族的矜贵和优雅。
“阿鸢在哪?”
孟聿目光投向瘫跪在地上的婢女,缓步走近,微微低下身子,语气舒缓,仿佛和老友叙旧一般,平静……
香儿顶着他的目光,嘴唇蠕动,却也只是摇了摇头,“奴婢…奴婢不知道。”
玉绯芳自己显然也是吓得不轻,但还是强装镇定的质问道:“世子这是做什么!在严刑逼供我家的下人吗!”
“家大业大便能欺压我们这群普通世家吗!”
孟聿垂着头,眼底翻涌着让人看不透的情绪,下一秒,刺耳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府中。
玉绯芳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拼命的往后爬,瞳孔因为害怕严重突出。
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渐渐蔓延开空气中。
暗红色的锦袍上骤然多了些斑点,衣袖处也被溅到了不少,白皙的手腕上,一条条红色的血液蜿蜒而下,此时竟然多了几分异样的美感。
在场众人皆是被这一场面给惊住了,甚至有些人是被尖叫声拉回神的。
傅言褚挑了挑眉,丝毫没有意外,甚至有些嫌弃的捂了捂口鼻。
孟聿手中银色精致的匕首还留在香儿的脖颈上。
他冷淡的扫了眼吓晕了过去的何章显以及几乎快晕过去的玉绯芳,微微欠身。
“吓到何大人和何夫人了。”孟聿嘴上说着抱歉,脸上却是一分悔过之意也没有。
“处理干净。”孟聿优雅的擦了擦手,忽而又想起什么般,“也不用处理了,直接抬回何府。”
季言酌早就知道孟聿这个人的性格,但一下子看见如此血腥的场面,还是吓得有些反胃。
“阿…阿聿?你干嘛去。”
孟聿淡道:“接阿鸢。”
“你已经知道了?”季言酌不可思议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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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一片漆黑,孟鸢堪堪扶着门边的桌子才站稳。
忍着身体的不适,她在桌沿摸到了一根火柴。
嚓。
火柴点燃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就着蜡烛微弱的灯光她才勉强看清屋内的陈设。
显然,这是一间没人住的杂物间,她盯着指尖沾满的灰尘,桌子上都布满了灰尘,看得出很久没有人打扫了。
“何小姐?”
或许是瞧见了烛火的灯光吧,内屋里面传来一个声音。
不知为何,孟鸢从这三个字竟然听出了困惑。
眼瞧着脚步声逼近,孟鸢将手中的蜡烛举高了些,她忙着打量着屋内,抽空回了声,“我不是何皎皎。”
那人闻言,脚步一顿,似乎更加迷惑了,孟鸢顺着声音,将烛火一照,那人一身白衣,面容十分的清秀,一举一动显得十分的文质彬彬,孟鸢只觉得那人眼熟的紧,没错的话……好像就是那位爱慕何皎皎很久的严家公子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