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巡是将洛晓扛着回去的,洛晓感觉天地倒悬。
到家以后没有开灯,保姆看到这俩口子回来是这副动静,识相地缩了回去。
纪巡松了松领带扯下,将妻子扔到了卧室的床上。
在一片浓稠的黑暗里,那种力道仿佛要将她碾断。
一开始的每一寸侵略,都足以让洛晓吃痛落泪。但到了后面,她就深感疲惫,一动不动,仿佛无声的木偶。
花样百出。
洛晓她得多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才能一直喜欢这么个变态?
可是,她没有这种症状。
她是一个正常人,一个需要三餐四季温暖和尊重的正常人。
洛晓细白的十指向掌心蜷缩,一想起今天白天这狗男人跟去镇上干的那些不可思议的疯癫事,她的心情就失温。
在这样的关系里,有一种摇摇欲坠的危险。他看起来依然热烈,但其实,没有一点正常的温度。
洛晓甚至不觉得纪巡还爱自己。
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从前他是七分雅三分癫,如今这比例却是得掉个个儿。
事后。洛晓没有在浴缸泡澡的心情,只是站在花洒下直直冲刷了一个小时,任热水淅淅沥沥地从头顶淋下来到达麻木的脚踝。
浴室里雾气弥漫,洛晓对着满是白雾的镜子划拉了几下,在镜子露出的一抹清晰里,她看到了自己此刻看起来憔悴而狼狈,似乎正在一点一点地流失生命力。
不行。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无端想起一句话:「请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千次万次地自救于这世间水火之中」。
洛晓吹干头发,随意穿了件缎面云白的长裙,裹上一件羊绒长衣。她将泼墨长发盘了个半髻,剩下的披发柔顺乌黑自然散落。
她说:“纪巡,我们谈谈吧。”
纪巡:?
这或许是洛晓最后一次和纪巡态度平和的谈判了。
洛晓念旧,她从前一直觉得,东西坏了是可以修的。
他们俩便坐在阳台上,她细数了他们之间的问题。尤其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不应该扯到第三人身上,比如今日举报张老师的店这件事。
但是纪巡选择性耳聋,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个家就是以他为主宰而运转的,他没必要考虑别人。他仍旧偏执、自我,完全没有要改变现状的意思。
纪巡说:“可是洛洛,如果你没去赴约,或者即时接我的视频电话,那么今天你们镇上那栋楼,本来什么都不会发生。”
洛晓掀眸:“你是指每隔半小时就要接一个的视频电话吗?”
纪巡点了支烟,吸了一口:“我以为这个外出条件并不苛刻。”
“洛洛你知道的,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没有安全感。我为什么没有安全感,这就是你的问题。你以前,分明是很柔软的一个人。”
这是洛晓无法接受的诡辩:“那么你呢,纪巡,你以前根本不抽烟,更不会对我动粗,你以前,分明也不是现在这样的。是不是你觉得,你不肯去治病,也是我的问题?”
纪巡闻此“治病”的一言顿时青筋暴起,直接扔掉了烟头。他徒手捏碎了旁边的一支中性笔。笔芯的黑色墨水沾在了他手上,混合着他少量的手指血液。
洛晓叹了口气:“你看,又是这样。你手不疼吗?纪巡,你这样有意思吗?下一步,是不是又准备要掐我了?用这全是墨水脏兮兮的手??”
纪巡怔住,原来她现在是这样看他的,他瞬间又换了一副表情:“对不起……我会尽量克制的,我不会再掐你了,是我脏,我马上就去清理。洛洛,我已经是个废人了,请你不要嫌我。你不可以对我这样冷淡的,我…我都会改的。”
洛晓叹了一口气:“上一次你也是这么说的。到底为什么你要这样作贱自己也作贱别人,你不累吗?”
他每一次都是这么说的,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纪巡沉默了一会儿觉出味来,她这次,好像是来真的。
他失焦的眼神再次诡异地热切了下来:“洛洛,我们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吗?我们是最适合彼此的,不是吗?怎么会累?”
洛晓:“可我好累。”
她起身:“算了,纪巡,别谈了。我看我们还是冷静几天。你能不能消停几天,能不能多爱你自己一点。你不要总是伤人或者自伤,让我的情绪也总是被拖着下沉,好吗?”
纪巡整个人站在窗帘投射的厚重阴影里:“什么叫冷静几天?你终究,还是想离开我了吗?”
可是他此刻脑海中却闪过一个恶劣的想法,她想消停就能停?
这岂不是蚍蜉撼树般的好笑,何况他还帮老丈人还了600多万。
洛晓指了指她身上的伤痕:“对不起。纪巡,如果你以后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