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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晦日那天,安倍晴明以君明氏家主的身份被请到家族重地,主持今年最后一天的除晦工作。
“今年的最后一天了。”忙了一上午的晴明落座在一旁接受着晚辈行礼，他用阴阳术将话语偷偷传到玉藻前耳里。
玉藻前转动扇子,“我还以为,你早就习惯这种事情。突然如此感慨，是因为那个人？”
“大舅你明明知道的。”晴明用阴阳术说到这里,视线忽然从前方弟子身上移开——他看到了落在墙上的蝴蝶。
“在这个季节还有蝴蝶。”晴明这句话没有用阴阳术传达，在拜礼的弟子闻言一愣,他抬头,就看到安倍晴明纯澈的双眸里温柔满溢。
顺着安倍晴明的视线往后望，他也看到了蝴蝶，“奇怪,这么寒冷的冬季居然也有蝴蝶的吗？”
蝴蝶似是察觉到周围人在观察它，突然煽动翅膀,飞走了。
“说到蝴蝶，前段时间弟子有缘接触到一位可以吸引蝴蝶的猎鬼人。”弟子注意力全被蝴蝶牵引，他喃喃自语，当回过神发现自己居然在家主面前说了何等失礼的话，立刻俯身道歉。
弟子：“对不起！是弟子修行不佳才……”
“不用拘礼。”安倍晴明话音轻柔,他笑看着面前君明氏弟子，“阴阳术本来就是要随心才能发挥最大用处,若是过于拘束,反而不美。”
“随心……”弟子完全不解晴明的话语,“可弟子所学……”
“统一学习获得的是知识、是概念,该如何灵活运用，还得靠自己的‘心’。”难得晴明愿意说这么多话，连一旁隐身站着的玉藻前感到无比有趣。
“弟子明白了！”
玉藻前：“上一次见你会耐心说这些事，还是在没有对人性失望时。”
“我现在也没对人性报以希望。”晴明示意弟子可以离去，周围空无一人，他才站起身，轻声低喃。
“唔。”玉藻前转了下扇子，跟上晴明的脚步。
*
结束一上午的除晦工作，所罗门靠在走廊柱上假寐。
“主人，您在这里睡着，会感冒的。”莺丸轻轻将倒有热茶的茶盏递到所罗门面前，“累了就回室内歇息，剩下的事情，大家都能料理好。”
所罗门笑着摇头，“第一次为你们祓禊，没有控制住精神力消耗。稍微坐一会就能恢复了。”
“主人灵力深不可测。”莺丸还是第一次见同时刻为本丸众多刀剑男士祓禊完还能保持体力的审神者，并且，他还是只需要坐一会就能恢复所消耗的灵力。
察觉所罗门神色并无勉强，莺丸轻轻抿唇笑道：“但还是要仔细点自己身体。”
跟在所罗门身边的，不论是刀剑付丧神还是恶魔，亦或是英灵和人类随从，都忍不住担心他。
哪怕明知他能力超群，也还是忍不住担心、牵挂他的身体健康。
“我会的。”所罗门疲惫地应答。
就算他不注意，也死不掉。
“别折腾。”八岐大蛇一眼就看穿所罗门想什么，他将所罗门的脑袋扶正，然后挤开莺丸的位置，坐在所罗门旁边，充当他的靠枕。
“唔。”脑袋枕在传说中的邪神肩膀上，这种感觉还真是特别。所罗门感觉到从八岐身上蔓延开来的温暖气息，对方在用自己的妖力为自己驱寒，“一温暖就犯困。”
八岐大蛇注视着所罗门，将他落在眼前的发丝撩到耳后别住，“头发，长了。”
所罗门顺着八岐的话题：“果然还是去剪掉一些比较好吧。”
察觉自己存在完全就是多余的莺丸：“……”
“哈哈哈，主人真狡猾。躲在这里休憩呢。”三日月出现在所罗门身后，他直接无视了八岐大蛇的存在，落座在莺丸身侧空位，“莺丸大人，老头子也来讨杯茶喝。”
“三日月大人客气了。”莺丸沏了一杯茶递给三日月，随后便留意到大包平若有似无的视线，“哎呀。”
“大包平吗？”三日月留意到莺丸神色变化，“说起来，他好像特别喜欢盯着老头子看，哈哈哈。”
“大包平太过于在意天下五剑的称呼了。”莺丸再一次感叹，“明明不要太过于在意能活得更自在一些……”
莺丸在和三日月交谈的时候，所罗门已经浅浅地入睡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主人露出疲惫的样子。”三日月察觉到所罗门入睡后，连声音都悄悄放轻许多，“不过，这个时间还是不要睡着比较好。”
莺丸：“嗯？”
三日月：“主人还未用过午饭。”
八岐大蛇毕竟不是人类，就算再怎么注意，还是没有形成人类固定吃饭和休息的概念。现在听到三日月的话，才想起所罗门没有用午饭，可人已经睡着了，怎么办？
他抬头看向三日月，而后者只是笑，明显不想管这件事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