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事情发生的时间还是地点,都已经不在学校负责的范围内,而且,我也让班主任和常晴谈过,听说,是刘耀同学先动的手,常晴同学只是自卫,这件事如果真要追究,恐怕处分应该是落在刘耀身上……”
宋翠菊知道撒泼骂人没用了,怕连累儿子的档案有污点,只能气往肚子里咽,灰溜溜回家去。
常晴之前的处分也被撤去,常晓雷在街上补鞋的时候,常有人和他聊,“听说你那外甥女被体校教练看中了?如果真能去区城,那将来可了不得啊!”
落镇不大,任何一点消息都能传到家家户户,尤其是这样争脸面的事情。
宋翠菊这几个月没什么好脸色,送走了亲戚,还要面对刘贾和婆婆的冷嘲热讽。
“不是说稳进体校的是咱孙子吗?怎么变成那丫头了?刘家人都在问我怎么回事,我一张老脸挂不住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妈!”刘贾赶紧拦住作势要撞墙的老太太。
他好不容易把人拦下来,宋翠菊却在一旁继续点火,她是受不了气的,“您要真有本事,自己把孙子送去体校里呗,刘耀他爹不顶事,跑前跑后的不是我?求人看脸色的不是我?现在倒会来欺负人了,在这儿寻死寻活有什么用?”
“你少说几句!”刘贾的呵斥实在没什么底气。
“你还说我?”别说没外人在场,就是有人看着,她照样能骂街,“吃我的穿我的,这屋里里里外外哪些大件,不是用我娘家钱买的?我说你刘贾要吃软饭,腰杆子还想撑直了?骂完老婆,是不是明天就能打老婆了?”
一屋子的鸡飞狗跳。
宋翠菊当着他妈面骂他,指桑骂槐,就是不打算让婆婆好受。
刘贾再受不了这仗势,也得忍着,以前的前妻常晓雨性格怯弱,他说一不二,就算是花常晓雨嫁妆钱也是他说了算,得看他的脸色,可自从娶了刘翠菊……
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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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利材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今年他们落镇小学果然有两个被招进体校了!一个是乒乓球项目,一个是篮球项目,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好消息,而作为体育老师的他,显然“居功甚伟”。
找了个教室,他把之前参加考察的学生召集起来,由校长亲自讲话,“……我们为这些同学感到骄傲,希望剩下的同学也能再接再厉,向他们学习,争取明年也能去区城!”
王利材往座位上一看,常晴脸上没什么表情,反而是其他学生,都期待着名单公布,紧张而激动。
他咳嗽一声,收回目光,只觉得最近几个月对常晴的讨好实在是浪费精力,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常晴虽然成绩好,但那是赵民的功劳,和他体育没半点关系。
“现在公布名单,篮球项目,周强,乒乓球项目,”
王利材顿了顿,道,“刘耀。”
“刘耀?怎么会是刘耀?”
“那天和教练打球的不是常晴吗?”
教室里立刻讨论声骤起。
王利材拍了拍讲台,“安静!有的同学,平时不注意班级团结,不仅不谦虚,还对老师缺乏基本的尊敬和礼貌,像是周强和刘耀同学,就是品学兼优的典型!”
“他们,啊,不仅体育成绩好,品格也好,大家鼓掌,尤其是一部分问题很大的同学,要向他们学习!”
稀稀拉拉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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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区城体校。
陈国鸣的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是俞近识,上次考察结束后,俞近识就回省城了,这是陈国鸣是知道的,但没想到俞近识会回区城来找他。
“怎么样,新的工作还习惯吧?”
陈国鸣放下手里的资料,问他。
俞近识开门见山,“我来找你要个人。”
“你才回省城几个月,就来要人?那你等会,我去叫他们把入学两年到四年的学生叫过来,不过半年前省队的人才来过,好苗子都挑走了,你……”
“不用,”俞近识说,“我要一个新生。”
这回陈国鸣惊讶了,“今年的新生还没进校,名单刚刚分发到各乡镇去,你这是——?”
随后,他反应过来,“常晴?”
他知道俞近识是惦记着那孩子,他又何尝不是?
但事实如此,他不是最后拍板的人,只能叹气道,“名单已经送下去了,今年的新生没有常晴。”
当时他拿到名单后也很惊讶,刘耀那孩子虽然确实是可以培养,但比起来,显然常晴是落镇,不,或者说,是区城今年这一批里最有潜力的苗子。
俞近识没说话,但已经把离谱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陈国鸣继续道,“我知道,看到名单的时候我也去问过。”
招生办的人说,“谁知道呢,学乒乓球的,全国上下哪里缺过人?但能叫得出名字,被人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