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愣了下:“这么快就换好啦?”
厨房里传来声音:“没呢,周小姐不喜欢别人跟她有肢体接触,她说要自己来,我也帮不上忙,那就只能先下来了。”
纪绣年嗯了声。
她没事做,回房间收拾行李。
收完行李,时间还早。
上次的画展看得不仔细,她打算去补上。
可站在走廊上,她听到周琅房间里传来声音,像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
紧接着是轻声吸气的声音。
纪绣年轻轻叹了口气。
她走过去,敲开门:“还好吗?”
湿毛巾和水盆倒扣在地毯上,湿了一片。
周琅看着她:“没事。”
纪绣年进去,把水盆捡起,拿起药瓶:“为什么非要自己涂药?”
周琅不说话。
黑亮的眼睛里隐约写着抗拒。
纪绣年拿过凳子:“你抬腿,放上来。”
除了骨折之外,腿上还有一些外伤需要定期擦拭药物,从小腿到膝盖再到大腿,这段时间只能穿裙子。
周琅不太情愿地撩起裙摆,大腿上…露出一个纹身。
写了个‘年’。
她脸上有些挂不住:“很中二…是不是?”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得她已经记不清楚当时纹身师说了什么,她就真的答应了。
纪绣年看了一眼,轻声问:“怎么想的…”
周琅笑了下:“那时候…恨你才纹的文身,是不是很幼稚。”
二十岁的年纪,爱和恨都那么强烈地裹挟在一起,叫她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愫,促使她做出这么一个决定。
纪绣年沉默了。
想起她刚回国的时候,说恨你,回来当然是报复你。
她拿湿毛巾把伤口擦干净,换好新的药,站起来说:“好了。”
周琅把裙摆放了下来。
阳光静悄悄地从窗户里漏出来。
她们的影子也静静的,隔着距离。
纪绣年轻声说:“我有一个问题问你。”
是她一直想问,却没问出口的问题。
“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是否仅是不甘心。”
如果不是因为不甘心,她怎么会,从来没有回过头。
一直到现在,阔别这么多年以后。
恨让人心生不甘。
不是吗。
周琅愣住了。
似乎没明白她为什么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你以为…我对你只是不甘心?”
纪绣年往外走,把门带上。
门关上之前,她站住,垂着眼睫,神情清廖:“如果你不清楚,不用急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