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逃跑的化蛇还需要派人追捕,这件事必须得由沧州太守许鑫协助,谢云澜便将他们遭遇化蛇的事大致朝许鑫讲了讲,许鑫听得惊叹连连:“大师的神通果真了得,只是我有一事不明,那化蛇最后引动江水,如此厉害,大师是如何脱困的?”
谢云澜的叙述只持续到他昏迷前,便好像故事到了最精彩的地方戛然而止了一样,让人迫切的想知道之后发生的事。
王泰也跟着问了一句:“对啊,大师,你们最后是怎么从那水龙卷里面脱困的?”
谢云澜看了沈凡一眼,这也是他想知道的问题。
“游出来的。”沈凡给了个简单到有点敷衍的回答。
游出来?那样激荡的水流,便是在水底生活的鱼群都难以幸免,天生不属于江河的人类凭什么能够脱困,并且还带着一人呢?
许鑫和王泰只当沈凡是有什么不好对外人说的神通秘法,没有多问,谢云澜则盯着沈凡那看起来与常人完全没有不同的外表看了片刻,也什么都没说。
一行人到了监牢,河口村的人都被关在一间牢房内,他们尚不知何柱的死讯,何老汉见到谢云澜过来还扒着牢门问道:“几位大人,你们提审我家何柱一天了,怎么还不把他放回来?”
“他回不来了。”谢云澜观察着何老汉以及牢中众人的神色,见所有人都是一副怔愣不解的神色,推测他们大概是真的对昨夜的事完全不知情。
“谢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何老汉急道,“河神祭祀一事是老汉我主谋的,有什么罪过冲我来就好了,何柱只是给我帮把手而已!”
“你们倒是父子情深。”谢云澜冷笑一声,那被何老汉带人扔到河里去的九名青年男子,又何尝不是别人家的儿子。
“想见何柱是不是?可以,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谢云澜审视着何老汉,“除了那九名男子外,你们有没有给河神送过一名女子?”
何老汉眼神闪烁了两下,张口答道:“没有……”
“还敢说没有!”谢云澜走近两步,他身形本就高挑,腰背佝偻的何老汉比他足足矮上一头,此刻走到近前,厉声呵斥时,带着股怒涛般迫人的气势。
何老汉被吓的身体都颤了颤,哆哆嗦嗦的改口道:“有……”
谢云澜的眉头皱了起来,本就冷厉的神色变得愈发可怕,何老汉赶紧辩解道:“但那也不应该算在我们头上,那场祭祀可是全沧州百姓一起办的,甚至太守大人都有份儿!”
谢云澜锐利的视线转向许鑫,许鑫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耗子,立刻跳出来反驳:“大胆刁民,竟敢污蔑本官!本官根本就没听说过什么河神,更没有参加过什么祭祀!”
“不是许大人,我说的是前任太守,那位郑睿郑大人。”何老汉解释道,“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十年前?”谢云澜心里一动,“有龙坠落的那一年?”
沈凡一直在谢云澜身后安静旁听着,听到“有龙坠落”这四个字时,他突然抬眸看了眼。
“对,就是那年!”何老汉一听谢云澜连十年前坠龙那件事都知道,不敢隐瞒,和盘托出道,“十年前的夏天,下了一场持续一个多月的暴雨……”
众人眼看着水位一天天涨上去,沧州城北的堤坝在暴雨中加固了数次,但还是在这日夜不停的雨中露出了一丝岌岌可危之感。
江堤一但决口,别说是河口村了,整个沧州,乃至江南一带,全都会受到波及,就算能侥幸在洪水中活下来,沧州的万亩良田也将尽数化为乌有,紧随而来的便会是饥荒和瘟疫,死伤会数以万计。
没有人想看到江堤决口,但这雨下不下是老天爷说了算的,他们干着急也没什么用。就在众人都忧愁不已的时候,河神突然显灵了。
“又是你见到的?”谢云澜眯了眯眼。
何老汉连忙撇清自己:“不是,是我们村的一个叫张厉的,他在河神庙躲雨睡了一夜,夜里见到了河神显灵,说想要雨停就得将沧州城最美最漂亮的女子献给河神做媳妇,我当时也不太相信,但是那张厉指天发誓,说自己要是撒谎就断子绝孙,然后我们就信了……”
那样的情况下,突然冒出一个自称可以将雨停下的河神,便仿佛绝境中的一根稻草,能有一丝活着的希望,谁又想坐着等死呢。
何老汉越说声音越小,谢云澜冷笑道:“你当初既然敢做,如今怎么不敢说了?”
“这事真不能算是我们做的……”何老汉辩解道,“当时沧州城最漂亮的女子是彩云舫的花魁,花魁那是什么身价,城里多少公子富商砸了千金都见不到面,哪里是我一个乡下老汉能见到的。”
“是河神显灵的消息传到了沧州城,大家伙都相信了,觉得把花魁献给河神就能换来雨停,所以一起堵到了彩云舫门口,要他们把花魁交出来。甚至太守大人都默许了此事,有人替那花魁报案,在府门前跪了许久,他都闭门不见。”
“送亲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