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都抱了,谢云澜也不好再把沈凡往外赶,他亡羊补牢地说了一句:“手不要乱放。”
沈凡的手其实挺规矩的,他就是抱住了谢云澜而已,是谢云澜自己心里有鬼,手放在哪里他都心乱。
“哦。”沈凡还是应了一声。
谢云澜背过身体,不敢正对沈凡,他闭上眼,努力放平心绪,不去想那些不该想的事情。
他本以为自己这回大概又得辗转反侧失眠许久,可意外的,没多久他就睡了过去。
他又做了一个梦。
离开涯州后谢云澜已经有段时间没做梦了,这回的梦境也跟以往截然不同。
他梦到了谢玉珍,谢玉珍站在一片黑暗中,眼里含泪,像是受了许多的委屈。
谢云澜连忙道:“玉珍,怎么了?”
谢玉珍不说话,她只是沉默地看着谢云澜,泪水盈满眼眶,顺着眼角滴落。
“谁欺负你了吗?”谢云澜往前走几步,想走近谢玉珍。
可他随即发现,谢玉珍依然在他前方,双方的距离并没有缩短。
谢云澜不信邪的又往前走几步,随后甚至大步奔跑起来,但谢玉珍永远在他的前方,可望不可及的咫尺之处,二人之间像是隔着什么看不见的界限,谢云澜气喘吁吁,他着急地大喊:“玉珍,你说话啊!”
谢玉珍泪流满面,却依然静默无声。
谢云澜一直追逐到筋疲力尽,他最后喊了一声:“玉珍!”
随后,猛地从梦中惊醒。
柴火噼啪燃烧着,单薄的木板掩不住屋外呼啸的风雪声,谢云澜环顾四周,他意识到他仍然在昆仑山上,刚刚的只是梦境。
他为什么突然梦到谢玉珍?
尚且来不及思索这个梦境的寓意,谢云澜就猛然意识到了不对。
声音不对,屋外除了风雪声,他还听到了脚踩在雪地上的沉闷声响。不止一声,来人足有几十,而且已经到了距离木屋极近的位置。
这是不该发生的事,谢云澜即便在睡觉时也会保有几分警觉,有异响便会立刻惊醒,可对方已经来到这样近的位置,他竟然睡得那样沉,若非这个莫名其妙的梦,对方摸进屋了他八成还睡着。
很不对劲。谢云澜心念电转,他突然往赵兴睡着的位置看了一眼,睡前赵兴还合衣躺在那里,现在已经不见踪影。
霎时间,谢云澜什么都明白了,他被下药了,那酒有问题!
他立刻喊起沈凡,醒来后先捂住对方的嘴,“嘘”了一声。
他做了几个手势,告诉沈凡不要出声,穿上衣服跟他走。
沈凡一开始还有些莫名,但随即他也听到了屋外的脚步声,和压得极低的对话声,对方已经来到了屋前。
他穿好衣服跟在谢云澜身后,谢云澜贴在门边,他辨认出其中一个声音是赵兴的,另一个则很陌生,但说的是元戎话。
元戎人低声说:“你都已经给他下药了,刚刚在屋子里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赵兴用元戎话回说:“他喝的药不多,靠太近可能会惊醒,而且他旁边那人没喝药,我不知道他的本事。此事不能失败,由你们动手稳妥点。”
元戎人发出一声低低地嗤笑,他说了一句元戎的俚语。
赵兴神色一变:“你!”
这元戎人在骂他是个怂包孬种,赵兴拳头握紧,将怒急而起的声音又压了下去,眼下还有大事要做,等杀了谢云澜,他回头再跟这些元戎蛮子算账!
“快动手!”他催促道。
元戎人对手下下了几道命令,谢云澜听到了脚步声散向四方,他们在包围这个木屋。
谢云澜屏息不动,他默数着这些脚步声,算着他们埋伏的方位,他同时抽出自己腰间藏着的匕首,匕首在黑夜中闪着森森寒光,当刚刚那说话的元戎人来到门前时,在对方推门的前一刻,谢云澜猛地踹上门板。
门板应声而倒,压在那想推门的元戎人身上,也挡住了对方手中那柄出鞘的长刀,谢云澜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手中寒芒一闪,匕首已经穿过门板的缝隙,刺向对方的颈动脉。
这一击本该让对方当即毙命,但这元戎人也是个狠角色,而且反应力极快,千钧一发之际,直接丢了手中长刀,赤手抓住这匕首,硬是拼着手心皮开肉绽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谢云澜不跟对方纠缠,一击不中立刻松手撤刀,他用脚尖挑起对方丢下的长刀,手腕一转,反手刺向身旁的另一个举刀袭来的元戎人,这一个元戎人没有他首领那样的反应力,被谢云澜一刀断喉。
谢云澜一脚踹倒尸体,让尸体砸向另外几名元戎人,同时刀光连闪,瞬息间连杀三人。
他杀出一个空隙,让沈凡先往外跑,自己则留下应付再次围聚上来的元戎人。
元戎人眼中只有谢云澜,这是杀了他们无数同族的仇人,而且,谁能够杀了他,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