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我压低声音。
“咳咳,那个,你拿到碎片了吗?”
“没有。”
“什么?不在金圣财手上吗?”他似乎完全没考虑过我拿不到碎片的情况,显得无比惊讶。
“宁愿相信碎片不在他手上,也不愿相信是我没能拿到碎片吗?你人还怪好嘞,谢谢你嗷。”我调侃道,完全没有任务失败的自觉。
“不是,不是不是。金圣财已经被你杀了啊,那玩意不在你手上,也不在他手上,那去哪儿了?”荆哲紧张起来,这可是关系到新王座的大事。
我把末心的事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也包括天淇被南洋团软禁的事,听完,他那边沉默了很久,我耐心等着,没想到直到飞机起飞时他才回复。
“末心,无沙数据库有记录,他是西国术士联盟的末席,而首席就是那个女人,所以——碎片还是被琳妮特拿到了!”
我愣住了,末心是西国术士联盟末席?各国联盟各有十二个席位,那加起来也才三十六个,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号人?
荆哲解释道:“他擅长伪装,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经常更换,相貌也从没有定型,要不是末心这个名字前不久才被无沙数据库记录过,我们怕是真得蒙在鼓里了。”
我想起他徒手捏制人脸面具的一幕,还有他说过必要时他也可以是女性,一时间不禁肃然起敬。
但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末心是西盟的人,那么,杀死金圣财的那条龙又是哪儿来的?
我本以为她来自西盟,但为什么看起来和末心做的事完全相反?
飞机已经进入高空,我趁着手机还有信号,赶紧把这件事也一并告知,话音刚落,信号便彻底没了。
我重新倚靠在舷窗上,看着窗外无尽的蓝天白云,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干,彻底放空了思绪。
信号一断,天淇也扣上了手机,他与我并排而坐,歪头看向我。
云层之上的阳光明亮炽热,乘客们此起彼伏的讲话声都让他感到熟悉,南国的一切仿佛一场大梦。
但那不会是梦。
他把手机举到眼前,蓝色的挂绳旁边额外拴着一块小小的移动存储器,正是白巧儿当初送他的那块,里面装着那首名为《蝶》的歌。
在热烈阳光下,银色金属外壳闪着耀眼的光。虽然一时冲动顶撞师父让他感到后悔不已,但这段时间的相处之下,那位曼舞翩跹但豪言频出的女子让他无法忘怀。
想起第一次看见她还是一副风流站街女的打扮,天淇就有些情不自禁。谁能想到,那个浓妆艳抹教他喝酒的花十三,短短月余之内,竟翻身成了如今走红毯的女明星白巧儿?
这个世界当真是荒谬极了。
本次飞行需要四个多小时。天淇耐不住寂寞,很想聊点什么打破沉默,但每当看着我眉头紧锁的模样,他便张不开口。
外人怎么评价师父都不会影响他的信念,他永远只相信师父。但师父现在一脸烦郁,反倒让他心生不安。
我所愁何事,天淇也能猜到几分,无非是无沙那边下达的通告罢了。
通历302年7月15日至8月27日,无沙俱乐部编外术士烬夜,在南国地区对地方势力红花会(今南国平河省)、地方势力蛇鹫帮(今南国寒山省),造成极重大人员伤亡事件,同时,违反了《国际术士管理条例》第13、第18、第235条等多条规定,影响非常恶劣。经无沙俱乐部十二席成员投票决定,对术士烬夜处以剥夺无沙俱乐部成员身份的处罚,同时,在术士烬夜回国后,无沙俱乐部将对其作出公开审判,时间暂定。
这篇通告发到了每一个无沙俱乐部成员的手机上,就连只是挂名的天淇都收到了,可见事情之重大。
但就是这么一个引起众怒的事情,无沙给出的处罚却显得无足轻重,仅仅是剥夺我的无沙成员身份而已,对我来说,这甚至算得上一件好事。
重点还是公开审判。
我闭着眼,眉头紧锁,一只手撑着额头,任由愈发滚烫的阳光照在身上,即使晒得微汗也懒得拉下挡板。
审判,哼。
可笑至极。
我曾参与过无沙的审判,不过是以审判者的身份。
那是怎样的场景呢?审判者们远远围坐成半圈,居高临下地挨个列举罪人的过错。
该犯的过错早就犯了,该给的处罚也早已定好,这一场戏的重点不是审判,而是公开展示。
托现代科技的福,整个审判过程将全程直播。
官方层面上,正式的术士机构只有三大联盟,无沙俱乐部是特殊的存在。
它资历浅,凭着当初王座争夺战特殊的情况才站稳脚跟,如今它已经发展起来,但还需要更多的机会展示自己的实力。
很不幸,我的所作所为正好给了它一个展示的机会。
所以审判我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