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理由吗?早就听闻你很危险,有的人甚至只是走在上班路上都会被你突袭,如今看来真是名不虚传啊。”她冷嘲热讽地回应。
看着对方没有半点缓和的脸色,我又补了一句:“你当真不知琳妮特称王后会做什么吗?”
“灭凡人,盛术士。这我当然知道!但是她要做什么与我何干!我只是想要我的族人回来而已,琳妮特答应登上王座就能帮我,那我现在便帮她登上王座,有什么不对!”
我们交谈的地点就在方才的战斗区域附近的树林里,天淇很会躲,可惜我与阿帕西尔都是靠能量波动来感知环境的好手,他还是瞒不过我们。
此刻阿帕西尔正气在头上,双眼一瞥,戴着红宝石戒的玉手一挥,一排树木应声摧折,她身形微闪,再出现时已经是数十米开外,手里则提了个人。
我从她身前的空间裂隙中走出来,天淇本来奋力挣扎着,一抬头却看见我,便不动了,只是沉默。
几年没有这样好好看过了,这小子似乎又长高了些,但也瘦了不少,频繁出任务所经历的风霜,终于也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一些不显眼的疤痕在身上随处可见,我很是心疼,却无法可说。
可惜苍蓝见不到天淇,这场我与龙王遗女阿帕西尔的谈话,不能让身为放逐之龙的他同来。
阿帕西尔有些不耐烦地拎着他喝道:“放你走你还回来,是非要我动手杀人吗!”
“没事,放他下来吧,他不会影响我们的。”我抢在天淇开口前发话,后者没吭声,应是默认了这个提议。
阿帕西尔狐疑地在我们之间打量了一圈,大约是出于对自己实力的自信,她哼了一声,随手松开了天淇。
“你们最好不要把我当成傻瓜!”她补了一句,我微微一笑,表示不敢。
禁锢被松开,天淇下意识地回到我身后,两秒后又感觉不对,踌躇了一下,目光落在我并未回头的侧脸,迈步与我并肩站到了一起,但仍旧隔了些距离。
天淇看着我与阿帕西尔侃侃而谈,心中百味陈杂。
明明是他有错在先,明明我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可是像这样正儿八经站在与他平行的位置上,好像还是头一回。
天淇开始仔细听我们的对话,这对净天来说绝对属于非常机密的情报,但越听他越觉得不对,不是说烬夜精神状态有问题吗?这一条条一句句的理论,让他想起了净天开会时的报告,简直清晰得不得了。
阿帕西尔这次与我的会面属于私下会面,出手阻止天淇小队突袭碎片研究地,也只是出于她认为自己第二席的身份“应该”这样做。
作为龙族遗女,她还是一颗蛋时龙族就已式微,出生后只安稳过了几年便遇上了我那场王座之战,众多龙族陨落,也包括她的族人,当时我也见过她一次,只是没想到战后我从神坛崩塌,她则被琳妮特捡了回去。
对琳妮特来说,这只从小亲手教大的龙确实是最理想的西盟第二席,阿帕西尔的心智不够成熟,琳妮特就像她的亲妈,说什么是什么,唯一的念想不过是幼时相处过几年的族人罢了。
不过正因为她并不看重许多小事,有自我意识的孩子也会有瞒着父母的时候,我们这场对话,不出意外是不会被琳妮特得知的。
而我与她这场交流的目的很简单,我告诉她净天与西盟并不是绝对的对立,当他们成功登上王座,那么真正到了灭凡人盛术士的那天,净天同为术士组成的势力,亦会加入他们。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西盟要靠自己的实力取得所有三块碎片。
有实力者称王,这是放诸四海都成立的真理,在龙族的观念中自然也不例外,她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个说法。而我则趁机告诉她应该尽早考虑该如何应对净天,如果一开始就把事做得太绝,到最后并不利于合并。
这场谈话持续了十几分钟,待到结束后目送她离开,此地终于只留下我与天淇二人。
气氛很尴尬,我转过身正面看他,想了很久,本来以为自己会有很多话要“狡辩”,却终究说不出口。
“你还好吗?”我只能这样说。
毕竟当年他经历的一切都太过分了,我并不奢求对方能给予一些感动,只要他能回应我一句话,哪怕是点点头,我都觉得高兴。
但他只是发出了一声冷笑。
“这就是人们常说你的伪善吗?还真是恰如其分。”
他的冷笑愈盛。
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感迅捷又凶猛地将我吞噬,只是短短三年,于术士长达三百年的寿命而言不过弹指一瞬,他竟变得如此陌生,与我记忆中的那个小子几乎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人。
我忍不住争辩:“我没有,我骗谁也不会骗你。”
“是吗?”天淇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就像是要从我的表情里挖掘出什么秘辛,“看来当年你留我一人面对刺客,当真只是意外了?”
我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