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被照成温暖的颜色。我坐一堆木箱子上,它们随意地堆叠在营地一角,我在这不起眼的角落默默观察着人来人往,一边翻看着关于这场大战的所有资料,哪怕已经烂熟于心,我还是忍不住一遍遍地看。
苍蓝也在,他被净天要求这些天必须以人形行动,没办法像鹦鹉状态那样到处飞。取暖器的红光映着他硬朗的脸部轮廓,本就不喜言辞的他此时更是格外沉默。
“你在想什么?”
我实在平静不下来,便开口问他。
他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一丝罕见的惆怅:“上一次这种时候,您身边有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我也带领着您麾下的无数契约兽,如今,能作战的却只有我们自己了。”
周遭景物在暖光跃动里,恍惚间与过往的某个旧日重叠,有对练的术士,有小憩的灵兽,也有我们二人对坐军帐。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从旧忆中惊醒:“别这么悲观嘛,现在不也有整个净天给咱们撑腰?”
“净天……”苍蓝苦笑,“您自己也压根没信过他们吧。”
“咳,看破不说破,大家心知肚明,各自把该做的事做好就已经是万幸了。”我翘着腿,从怀中摸出一块指甲大小的发光石头细细摩挲。
苍蓝见状有些紧张,当即警惕地环视周围,我笑了笑,这王座碎片人人欲求,但拿在手里,似乎无非就是块漂亮石头而已。
营地来来往往的人不少,碎片一拿出来,造成的波动吸引了不少术士前来探察,但他们看到我的下一刻便把目光移开,转身就走假装无事发生。
呜——呜——呜——
急促的警报突然响彻全场,所有人皆是一愣,下一刻,一切都开始运转。
“所有人,阵前集合!所有人,阵前集合!所有人……”
广播以极快的语速反复催促,营地里的人们潮水般涌向各方出口,人数虽多,但早已排练多次,有条不紊之下短短几分钟便已在阵前列队排开。
此次出动的术士全部都在三阶以上,无沙、东盟、南盟的人都有,总计408位,其中高阶术士76位。别看总数不过数百,却已是这片大陆上精英术士的三分之二。
背后是高耸错落的雪峰,前方是一望无际的黑色森林,天地皆遥遥,我和苍蓝站在阵列前方,感到了久违的压力,但与当年的大战不同,这次不用我站在那个演讲位置上,我们只需要出现在这里就够了。
净天三大势力的首席并排而立,他们抑扬顿挫的演讲飘荡在漫天大雪中,但传不远,很快就被呼啸的凛风所掩盖。
“……我相信,能够站在这里的诸位,都还记得净天成立的初衷是什么。”
“西盟要灭凡人,盛术士,我们能允许吗?绝对不能!”
“天道无言,人应自肃,我们虽然是术士,但在凡人之中亦有亲朋,西盟是在和我们、和所有人类作对!”
“请诸位牢记净天的宗旨——以身载道,行净诸天!”
术士们站在没过小腿的雪地里静静听着,他们或年轻或年长的面容上都充斥着同样的战意,情至极处,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此战,向西!”大战在即,演讲很短,首席们发出呼号,带头举起了右拳,下面按捺已久的术士们当即豪声相呼,用力挥动手臂,将右拳高高举起。
“此战!向西!”
“此战!向西!”
“此战!向西!”
“……”
轰隆——
忽然间,远处的冷杉森林中传来一阵悠长的雷鸣之声,紧接着,人们惊骇地看见森林开始震颤,那震荡由远及近,传到近处几乎震得我们难以站稳。
那声雷鸣像是一个开场,人们看见,一点白芒自雷鸣处亮起,几乎是眨眼间便划过极长的距离出现在了净天阵营近前。
“是琳妮特!”
术士们发出惊呼,其余的高层人员也都是一脸凝重,琳妮特竟敢孤身一人冲到我军阵前,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却也证明她有一挑四百的绝对自信。
难道她手里那两块碎片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