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照弯腰,手指划过碧波荡漾的海面,水花溅湿小臂,被宋清拉过去,仔仔细细擦拭干净。
她认真想了想,回答道:“不行,被水泡得发烂发臭,一点都不好看,这样的死法我接受不了。”
宋清望着水面陷入沉思,手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深.入她的五指。
想了半晌,她轻轻点头:“是呀,溺死的话,那模样也太丑了。”
沈曦照扭头看她,宋清的眼神落在水面的金芒上,思绪顺理成章延伸下去。
“而且死掉以后,身体会被小鱼啃吃掉,身体坑坑洼洼,想想就令人难过。”
“吃我的倒无所谓,但一想到它们也会啃吃姐姐,我就嫉妒到想把海给填干了。”
沈曦照无话可说,轻轻弹了下她的脑袋:“现代版精卫填海?”
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也没闲着,看过不少这里的书籍,对这些常识已经了如指掌。
“如果真要选的话,那也要选择一个浪漫的死法。”
宋清弯眸,眼眸在日光的照耀下璀璨发亮,毛茸茸的脑袋贴近她,发丝光滑柔顺,宛若小狗漂亮的皮毛,看上去更好摸了。
“姐姐有想过吗?”
人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大部分情况下,也无法决定自己的死亡。
但都会不可避免地想到这个问题。
“我的话......”
沈曦照抬高视线,目光一时落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一时又遥遥飞起,盛着自由的海鸥的海鸥,在天际肆意翱翔。
“浪漫的死法?那倒真没想过。”
她单单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了,绞尽脑汁从死神手里多抢走一秒时间。
哪儿有现在这样的闲暇,尚有闲心去想别的?
沈曦照头一次思考这个问题,顺着宋清的提问想了想。
“病死的话也不好看,整个人瘦骨嶙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失去所有尊严骄傲,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任人摆布,太痛苦了。”
人赤.裸裸来,赤.裸裸去,她对死亡的唯一想法就是,要在清醒的时候,完完全全由她自己选择。
她不能决定自己的出生,却一定要将死亡掌握在手中。
宋清若有所思点头。
“明白了,姐姐想要漂漂亮亮的死去。”
一旁的教练听不下去,强行打断两人对话。
“好啦好啦,两个年轻小姑娘,朝气蓬勃、风华正茂的,说什么死不死的。马上就要开始潜水了,咱们避讳一下、避讳一下哈!”
沈曦照冲他歉意轻笑。
宋清没再问下去,轻轻吻了下她的侧脸,将她被海风卷起的碎发妥帖理好。
那段简短的对话到此为止,沈疏风此刻提起,沈曦照才隐约揣摩到一两分宋清当时的心境。
她曾差点在母亲羊水般的液.体中死去。
可她现在,仍想重归水里。
一想到水,给人的第一反应是自由与浪漫。
流动的旋律如同生命的赞歌,在海阔任鱼跃的无拘无束中,感受纯粹彻底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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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宋清想要的自由吗?
沈曦照巡视未果,宋清没有站在之前看到的位置,打火机还在她口袋中,想必经过这么多长时间的思考,宋清已经猜出她如何发现她的踪迹。
她是黑暗中的影子,是山间的溪流,是灵敏的游鱼,是迅捷的猛兽。
当她想隐没踪影,便能与黑暗融为一体,沈曦照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她的存在。
沈疏风似乎还有话说,抬眼看她。
稍显苍白的面容在冰冷的白炽灯下,透出淡淡青色,眼下的阴影一览无余。
沈曦照耐心等待她的言语,可到最后,她只露出一抹虚弱笑容,咬了咬唇,鼓起勇气说。
“姐姐,这段时间,如果你方便的话,麻烦你多陪陪宋清吧。”
沈曦照的目光最后扫过窗外,老树孤独屹立在雪地中,树影随风摇曳,稀疏雪花被风抖落。
长夜寒凉如水,似乎望不到尽头。
她没找到自己想要的身影。
“好,我知道了。”
沈夫人开门的时候,沈曦照看到她书桌前的落地灯尚未关闭。电脑还开着,桌上放着几本医学著作。
她取下眼镜,司机已经告知过她女儿回来的消息,乍然见到她,倒没有像沈疏风一般意外。
她揽住她的肩膀,神情难免透出一丝欢喜,嗔怪地瞪她一眼。
“我还以为你玩得乐不思蜀,早忘了家门在哪边。说好的时间到了,仍不肯回来呢。”
一面对母亲,沈曦照一颗心就止不住化成水,撒娇的心思立马飞出来,巴巴凑到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