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肃虽然脸色苍白,却依旧笔挺的跪着,皇后哭诉着要治他的罪,他倒是十分平静。 凤鸣业看着皇后,好半天才吐出一句,“皇后起吧。” 这话听着就像是硬憋出来的,根本没有丝毫心疼。 凤云肃瞥了一眼一旁的赵隶荃和赵英,两人皆露出了叹息的神色。 皇后实在太蠢了。 明明赵家占理的事,可经过皇后刚才那么一哭诉,占理的事就变成了威胁。 谁人不知赵家功高,但也有一个词叫功高震主。 显然,皇后只觉得功高,并不在意后面两个字。 她刚才听着是为赵家喊冤,可落在凤鸣业的耳朵里,更像是拿着赵家的功劳,在威胁他。 凤鸣业是皇帝,他最讨厌的,莫过于有些人拿着功劳在他面前说三道四。 天子记得你的功劳,那便是功劳,天子不记得,自己三翻四次的提起,那便不是功劳,而是催命的符咒。 皇上虽然叫皇后起身,可言语之间都冷淡的很,任谁都看的出,皇上此时并不高兴。 赵隶荃沉着脸起身,颤着身子跪下,“皇上,皇后无状,老臣代她请罪,请皇上恕罪。” 赵英也跟着跪下,微微低着头,没人可以看清他的表情。 皇后没想到赵隶荃会这么说自己,神情诧异之间,也跟着跪下了。 凤鸣业看着眼前都跪着的赵家人,眼里闪过一抹烦躁,但最后都归于平静。 “相爷起身吧,您可是国之重柱,可别累坏了身子。” 凤鸣业亲自扶起赵隶荃,虽然是虚扶了一下,但也给了赵隶荃无上的荣光。 赵隶荃一脸愧疚,“老臣愧对皇上,无颜面对皇上。” 凤鸣业说,“相爷言重了。” “昆儿的事,老臣相信皇上一定会给赵家一个交代,皇后言行无状,请皇上从重处罚。” 赵隶荃的话刚说完,皇后一脸诧异的看他,情不自禁的叫出声,“爹……” 她是为了赵家说话,为什么要罚她? 皇上偏心凤云肃,她身为皇后,难道还没有权利说话了? 赵隶荃看了皇后一眼,威慑的眼神让皇后将所有的话全都吞进了肚子里。 她不敢在开口。 凤鸣业将一切收之眼底,又宽慰了赵隶荃几句,一口一个赵相,听着格外的亲和。 凤云肃一直跪着,凤鸣业并没有让他起身,他也没出声,只是时不时的咳嗽一声,听着就让人觉得他命不久矣。 赵隶荃劝皇后离开,不让她过问此事,明着是劝,可眼里那种凶狠分明是在威胁她,皇后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御书房。 赵隶荃也没有多呆,直接带着赵英告辞,全权让凤鸣业做主。 好不容易把赵家人送走,凤鸣业回头一看见跪在地上的凤云肃,眉心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蚊子。 “你有什么要说的?” 凤鸣业走到凤云肃面前,冷着声音问,“现在赵家人都走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这种口气,听着颇像是满足犯人行刑前最后的愿望。 凤云肃声音虚弱的道,“父皇,赵昆和赵英不睦,儿臣怀疑是赵英和赵昆之间起了嫌隙,故意弄死赵昆,栽赃到儿臣头上。” “你说什么?”凤鸣业一脸诧异。 凤云肃道,“赵英一个庶长子,却比嫡子还受重用,而且赵相爷人前人后抬举的也是赵英,赵昆是嫡子,自然不服,他和赵夫人对赵英一直怀恨在心,这一次弄死赵昆应是赵英的手段。” 凤鸣业捏了捏眉心,只觉得太阳穴的青筋都快要跳起来了。 “是你的人围了赵家,又打伤了赵昆,赵昆伤重不治身亡,你说赵家的事做什么?有证据吗?还是仅凭猜测?” 凤鸣业几个问句,让凤云肃神色沉重,“若是能见到赵昆的尸体让仵作检查,就应该能得出结果。” “赵昆绝不是被打死的,他的死,一定另有缘故。” 凤鸣业看他,神色不悦。 他还想尸检,他还想继续查下去,那赵家是好惹的吗? 凤鸣业没理会他的话,直接说道,“将打伤赵昆的人交给赵家,也算给他们一个交代。” “父皇,这么做不妥。” 凤云肃直接否决,他抬眸直视凤鸣业,对凤鸣业脸上的怒气视而不见,直接说道,“父皇,倘若这样做了,就认定了儿臣纵容属下行凶,目无王法之说,这个锅,儿臣不背。” 凤鸣业嘴角抽了抽,他确定这是个锅,而不是实话? 凤云肃